他表现的不像是被人打了,和平时声线一样,只是离开时脚步没有平时稳重。
宋青书心扑通扑通地跳着,眨了几次眼睛才明白过来,他刚才睡得迷糊,只觉得有人骚扰自己,抬手就要驱赶。
谁知道这么巧把人打了。
这个年代的男人最是在乎脸面,大男子主义深重,难以改变。
他慢吞吞地穿好衣服,走出来,低着头准备迎接贺峰的怒火。
贺峰从西屋里拿着刀片出来,“快洗漱去,一会儿胡辣汤就凉了。”
两人待在屋檐下,在接好的一桶井水边,一个蹲着刷牙,一个拿着镜子刮胡子。
宋青书呆愣愣地刷牙,反复回荡着贺峰说的话,不光没生气,还刮胡子。
是怕胡茬扎他的手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宋青书压下去,他只能当做凑巧,贺峰就是准备要刮胡子的。
毕竟他青色的胡茬已经冒出来好几天,该刮了。
宋青书刷完牙,贺峰就刮好了胡子,两人一起洗脸,又去厨房拿了筷子勺子,一起坐在方桌前吃饭。
脆脆的油条微凉,贺峰不敢让宋青书这么吃,把油条帮他都掰成块埋进胡辣汤里,再让人吃。
宋青书忘掉自己早上扇人巴掌的事情,想起昨晚他的话,故意不道谢,就这样享受他的照顾。
贺峰没听见他客气的道谢,心里又开心又失落的,不过还是开心占了上风。
宋青书喝了一碗胡辣汤,一根油条和一个青菜包子就不再吃,贺峰哄也哄不进去。
对上那双真诚的眸子,知道他是真的已经吃饱,贺峰就把剩下的包子全吃了。
早饭后雨也没停,贺峰闲来无事,把家里的渔网翻出来,上面有些被鱼钻出来的空隙,需要补。
宋青书见他把堂屋的灯打开,自己拿着那本小人书过来,饭桌已经被擦干净,贺峰坐在凳子上补渔网。
听见脚步声停下,贺峰抬头看着他落座,有种家里长辈做活,孩子趴在桌上写字的感觉。
这感觉,也还不错。
渔网补个差不多,贺峰抬头转着脖子,咯噔咯噔的声音传来,他看向院子里,有些柿子掉了下来。
他出去洗了个手,回来发现原先趴在桌上看书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脸颊窝在臂弯里,原本清瘦的脸颊挤出些软肉,贺峰没忍住伸手摸了摸,手下的皮肤滑腻软白,像个娃娃似的。
他自知手糙,没多停留,抱新娘子似的把人抱起来,送回东屋的床上。
放下的时候,宋青书睁开眼睛,但明显没清醒,甚至胳膊拢住贺峰的脖颈,还用额头蹭蹭。
像个亲人的小猫咪。
身上还带着清淡的香气,约莫是药香味,贺峰没敢动,佝偻着腰等人再睡一会儿,睡沉了再放手。
这个姿势实在不舒服且很考验腰力,贺峰撑着没动,还用放在人腰后的手轻轻拍着他的背。
宋青书呼吸逐渐平稳,被人仰面放在床上,扯过被子给他盖到胸口。
贺峰看了几眼他的睡颜,脚步放缓走了出去。
他走出门,小黑甩着尾巴跟上来,谄媚的模样一看就是饿了。
贺峰到厨房拿了两个窝窝头丢给它,小黑就叼着蹦蹦跶跶地走了回去,趴在地上左啃右啃。
雨水敲打过的环境总是清新些,处处入秋,繁茂的景色还没褪去,贺峰站在院子里,盯着被砸落的柿子石榴。
该落下的总要落下,主要是将熟的柿子砸在地上成为一滩,实在是碍眼。
他把鸡放出来,让它们啄走,砖瓦地没有全部铺满院子,特意流出一片地种果树圈养鸡鸭,倒也好清理。
果树也算是施的农家肥了,土壤肥沃,果子也就结得多,倒是良性循环。
处理好这些,也差不多晌午。
今日得闲,可以做些繁琐的饭,听说王虎这两天天新杀了头猪,地里还有一垄韭菜,割了长长了割,偶尔别人要,贺峰有时候都不要钱。
可以做两个馅料的,一个韭菜鸡蛋,一个韭菜猪肉的饺子。
这个费时间,也可以让宋青书多睡上一会儿。
他想着,换了鞋就准备下地去割韭菜。
摘完再去买猪肉。
宋青书醒过来时,天还是沉闷的,不热,却让人呼吸不畅。
他下意识就去厨房,看见贺峰正在剁馅子,翠绿的韭菜和鸡蛋清炒过,肉和韭菜混在一起,旁边还泡了点粉丝。
“哥,咱吃的完吗?”
贺峰手一顿,光想着别只做一样,没成想做多了。
“没事儿,哥面和的多,准备再包点包子给隔壁送去。”
宋青书撸起袖子,“哦哦,那我”帮忙的话还没说出来,又把袖子放下。
“那哥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