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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第三五章 蛮姜豆蔻相思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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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怀春抬起的右脚尚来不及跨过横亘在身前的门槛,明桥的声音便随风送到了她耳畔。

她收脚回身,他已从地上站起,目光穿过空中浮动的尘埃,直直落在了她脸上。

“我都听姊姊的。”明桥的神态语气无比郑重,“一切都依姊姊计划行事。”

章怀春眉心微动,不问他为何突然改了主意,只静静看着他,良久方道:“既应下了,便没了反悔余地了。”

“不反悔。”

若帮他夺回乌孙昆莫之位、维持大汉与乌孙的同盟关系,是她未竟的事与未了的愿,那他便依了她。至少,在事未竟、愿未了之前,她便还不会寻短见。

而他,只要老实乖顺地留在她身边,方有机会让她心中生出更多的愿与念。

有愿,有念,才有生机。

但是,想起她方才变脸时的模样,他仍是心有余悸,又满是委屈地看着她道了一句:“姊姊,你方才……忒凶。”

“什么?”章怀春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她或许霸道专横,或许冷漠绝情,却从未有人说她“凶”。

明桥一句她“忒凶”,让她有些恍惚:“你是说我凶残可怕么?”

明桥摇头,唇角微牵:“是说姊姊可亲可爱。”

闻言,章怀春脸色骤变:“莫要在我跟前油嘴滑舌的!”

明桥见她被自己一句话气得脸面通红,心底反而高兴——她还会生气,依旧是个生动真实的人。

生气的模样,凶他的模样,于他而言,可不就是可亲又可爱?

但他得适可而止,不能得寸进尺。否则,她若真生气了,依她如今这比石头还冷硬的性情,怕是不会同意他留下了。

因此,在受了她的训斥后,他也变得颇乖觉,主动询问:“我如今一切听姊姊的,那我该以何种身份留在姊姊身边?”

章怀春早便为他捏造了一重身份,见他问,遂不假思索道:“使团里本有冶铁匠和织室女各二十人,但因里头有人不服水土染了病,我上回已遣了些人回去,你便以冶铁匠的身份留在使团里吧。”

“冶铁匠固然能掩藏我的身份,但我不能像阿姊那样留在姊姊身边么?”明桥道,“姊姊所行之事太过危险,我留下来,也能与阿姊一同保护姊姊。”

“你乃男儿,如何能留在我身边?”章怀春回到榻上坐下,耐心劝说,“明桥,你的安危比我重要。你只有以冶铁匠身份随我去乌孙,才不会引来素光那些人的猜疑。事成后,你便不必再藏头露尾了,而我,也算是没有辜负姨母的期望。”

明桥只是摇头,亦再次在她身前席地而坐,紧紧盯着她的眼,一字一句地道:“我不答应,姊姊。”

“你不答应也得答应!”章怀春眉心紧蹙,态度强硬,“你既说了一切依我计划行事,那便听我安排!不然,我也不敢将你留在使团里了!”

她虽态度强硬,但明桥也不愿在此事上妥协,满不在乎地笑道:“不留便不留!姊姊若不肯依我,我也会让你出不了玉门关!”

此时,他也不顾章怀春被他气得发白的脸,朝她膝行几步,自下而上望着她的眼,语气似春水般轻缓低柔:“姊姊,你真不明白我费尽心机去争那王位是为了什么么?素光求娶你,你也不明白是何缘故么?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瞒着姊姊了。

“我那因姊姊而生的心病,至今未愈,病情反倒愈发重了。若姊姊仍是一意孤行,要用自己的性命帮我夺位,那我便要将姊姊藏在一个谁人也找不到的地方了。如此,姊姊还是不愿让我以侍御身份留下来么?”

章怀春不待他说完,便嗖地起了身。却因起身起得太急,她又跌坐在了榻上,向来平静似水的脸上犹如破碎的镜面,充斥着羞赧与忿怒。

也不知是否是方才跌在榻上时崴了脚,她曾折疡的右脚脚腕处似被人敲碎了骨头,竟疼得她无法站立了。

“姊姊,你怎的了?”明桥见她疼得咬唇皱眉,又弯腰去触探按压右脚脚腕,忙探身询问,“是方才崴到脚了么?”

然而,章怀春一见他靠近,便如临大敌,冷斥:“离我远点!”

明桥见她眼中较从前更甚的冷淡厌恶与排斥抗拒,只觉心如刀剜。他不动声色地敛起眼中晦暗不明的神色,起身退了好几步,轻声询问:“需要我唤金女娘与青楸进来么?”

“不必。”章怀春紧攥掌心,平复着心底翻涌的情绪,许久,方心平气和地问了一句,“明桥,我最后问你一回——你是否依我计划、听我安排行事?”

明桥掀眼看着她,语气分明很弱,目光却亮得灼人:“只要姊姊答应让我以侍御身份留在姊姊身边,往后,姊姊指东,我绝不往西。”

“你是男儿,如何能以侍御身份留在我身边?”章怀春眉头深锁,语气坚决,“除了我身边,你可留在使团的任何地方。”

“可我只想留在姊姊身边!”许是已将自己的心剖了出来,他如今已不在乎是否会被厌恶、被痛恨,坚持道,“姊姊也不必担心我的男儿之身会给姊姊招来闲言碎语,我可扮成女娘供姊姊驱使。”

听及,章怀春双目圆睁,目光怔怔定在他脸上,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我说——”明桥面上露出了几分羞赧之色,却仍是强作镇定地重又说了一遍,“我可扮成女娘供姊姊驱使。”

见章怀春仍是一副不可言说的表情看着自己,他继续道:“幼时,阿母嫌我三天两头便弄鬼掉猴的,为约束我的性子,便爱将我扮成个小女娘,让阿姊们带着我去耍。姊姊也夸我生得就像小女娘那样玉雪可爱,时常会将我带回家;二春姊姊还常怂恿我爬树去摘柿子。有回从树上摔下来,还是姊姊亲自为我包扎的伤口。只是,姊姊后来便被召入宫了,再回侯国,便不再似从前那般亲近我了。”他目光灼灼盯着她,“姊姊,还记得那些年的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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