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盛喂美玉吃了退烧药,给她盖好被子,守在她床边的椅子上。
美玉陷入了重重梦魇中,前世的过往像是电影一样从她脑海中划过,她整个脑子昏昏沉沉的,仿佛分不清幻觉和现实的边界,陈盛见她难受的模样,起身给她换了搭头的湿手帕。
她朦胧的双眸中显出陈盛的样子,忍不住喃喃道:“你是不是恨我?”
陈盛只能看见她嘴唇翕动,却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微微俯下身去凑过去听,“改变一切的机会是真的吗……”
“只要人活着,就有改变的机会。”陈盛垂下眸,把手帕扔到水盆里洗了洗,这还是从来没照顾过人的陈少爷第一次照顾一个人。
听了他的话,美玉似乎宽解了一些,闭上了双眸。
美玉这一病,病了好几天才好,游轮已经驶出了一小半的距离了,她能起身之后,就推倚着桌子看起来疲乏不已的陈盛回屋,“这几天谢谢你了,你回房休息吧,老嫲说你身体比较弱,容易生病,别等到我病倒你再生病了。”
陈盛打了个哈欠,“嫲嫲还真是什么都和你说了。”
陈老太告诉美玉,是希望两人上船之后,美玉能照顾好陈盛,没想到上了船之后却反过来了。
“这几天你反反复复,我实在有点不放心。”陈盛道。
美玉无奈一笑,“那你等我睡着后再走,可以吧?”
“好。”陈盛这么说完之后,美玉便在床上闭上了双目,他就倚着椅子远远看着她,她身上披着一层薄毯,夕阳的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身上,似乎为她镀上了一层融融暖光。
门关合了一下,美玉睁开了双眸。
陈盛回房好好收整了自己,脑海中却全是美玉闭目睡觉的模样,真是奇怪的女孩子,明明是深闺淑女,但是被男人照顾了几天,却毫无害羞之态。
清晨的阳光照在游轮上,美玉、陈盛以及卢秋意坐在邮轮边的餐桌边,一遍享受清晨的美景,一遍享受着早餐。
“黄小姐终于好了。”卢秋意笑着感叹了一句,“洋人的早餐吃得惯吗?要不要再给你熬点粥?”
美玉笑着摇了摇头。
“这几天给你熬粥,我算是知道做饭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了。”陈盛笑着感慨。
“真是不容易啊,那以后不管吃什么,要对食物和厨师心存感激啊。”美玉打趣了一句。
三个人一边吃早餐,一边听卢秋意说一些日本的奇闻异事还有常用语。
陈盛对中国有很强的认同感和归属感,一提到日本就忍不住出言讥讽。
美玉则想起了前世自己一家人因为日本侵略去英国惶惶度日的日子,那些看过的抗日电影、电视剧,以及大孙女上学时和她气愤地说着那些历史上的事,故而也没有什么好话。
他们正说的热火朝天,一个头发打着发蜡、脸上一脸红晕的外国人举着酒杯过来了,他目光猥琐地打量着身着娘惹装的美玉,最后对着陈盛和卢秋意用蹩脚的中文道:“日本太小了,也没什么特产,那里的女人却很不错,你们去的话一定要试试,你们的娘惹可比不过大和抚子。”
美玉想起前世玉珠的悲惨遭遇,以及自己前阵子差点被外国男人玷污的事情,心里涌起一阵阵恶心。
陈盛怒火中烧,转过身来揪住此人的衣领,若不是卢秋意奋力阻拦,差点挥拳打上此人的脸。
一个身穿艳丽和服、足蹬木屐的女人见状尖叫一声,冲了过来将男人扶住,再三和陈盛等人道歉,才扶着男人回了船舱。
三个人潦草结束了早餐,回了船舱,美玉才知道卢秋意会吹口琴,两人便听他吹了一会儿口琴。
时间一晃就到了中午,三人去餐厅用餐,又碰上了那个外国人,看样子他已经醒酒了,强行拽着早晨的女人到他们面前,对陈盛说:“这个女人我已经玩腻了,我们不如交换玩玩,用娘惹换大和抚子,你也不亏吧?”
话音刚落,陈盛的拳头已经揍到了他脸上,这回卢秋意没有拦着,反而将美玉护在了身后,那个和服女人吓得尖叫,看起来想拦又不敢拦的样子,周围人聚集在这附近,没有一个人上去拦架。
美玉看不过眼,上去拉起和服女人的手,走出了人群,美玉看着女孩问,“你……会说中文吗?”
“我能,我已经在新加坡生活六年了。”她的中文说的比外国男人还好。
美玉微微一愣,忙问她的姓名和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