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应雪放下手中书卷:“距你离开不过半个时辰。”
谢临面容严峻:“嗯。”
“足够了。”
他直直看向萧应雪,眼神中透露着不可置疑的坚定。
萧应雪从座椅上起身,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在距他半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视线落在了那块尚且袒露在外的皮肤上。
如有实质的目光像是带着火焰,谢临莫名觉得那片地方灼热不堪。他头皮发麻,腿部有些细微的颤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躲藏起来。
但是不可以,他必须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一分一毫的心虚。
片刻后,萧应雪突然开口:“可惜了。”
“?”谢临疑惑,“什么可惜了?”
萧应雪抬眸:“火莲印记消失,可惜了。”
“啊?”
气氛陡然凝固,谢临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可惜”是什么意思?
他暗自琢磨了会儿,脑中一道灵光闪过,道:“师尊不必担心证据的问题,星天司审查自有其方法,不全然看这些的。”
“嗯。”萧应雪含糊应了声,替他拉上了衣襟。
眼看事情说得差不多了,谢临立马捂嘴打哈欠,咕哝道:“师尊,我有些困了,就先去休息了。”
说完,匆忙行了个礼就跑走了。
快步回到屋内使劲关上门,谢临长舒口气腿一软瘫倒在地。
他捂住自己的胸口,感受着下面疯狂的跳动,深深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起身,拖着疲惫的身躯,直接一头栽到了床上。
晚霞缓缓落幕,夜色来临,弯月挂上树梢,供人遥望。
清冷银白的照耀下,一支白色羽毛从窗棂中缓缓飘出,趁着清风摇摇晃晃飘向另一处窗扇之中。
修长的手指接过羽毛,轻轻一捻,羽毛上便亮起光芒,投射出一道会动的画面。
上面,谢临拖着脑袋正在跟江照讲述着自己的计划……
闪烁的画面随着人物移动忽明忽暗,照亮了隐在暗处的人影,下颌锋利的面容上毫无表情,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他静静地坐在角落里,仿佛与无边的黑暗融为了一体。
*
星天司的办事效率非常高,不过三五日便派了人来。
来人名为时安,张扬至极,自称是星天司大长老的首席大弟子,二长老的独苗大儿子。
星天司因为性质特殊,所以并没有设置宗主之类的职务,只有长老之职,共同负责打理门内事物,审理案件。
这算是星天司对众仙门的诚意,意思就是星天司众仙门的,并不独属一人。
平日里谢临的装束总是被门内人说过于张扬,今日见到了时安,他才发觉自己之前受了多大的冤枉。
时安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是不带金玉宝石的,锦袍上用金丝绣着牡丹图案,靴子是配套的,镶嵌着晶莹透亮的红宝石,腰间错落坠着玉佩和绣着兰草的香囊,他甚至还穿了耳孔,带着流苏玛瑙耳坠。
他面容精致漂亮,整个人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好不耀眼。
身后跟着一众星天司的人,时安站在诺大的广场上,趾高气扬,指着林长桥和淮溪二人,“这两个人,给我带走!”
林长桥和淮溪断不会轻易如他所愿,即便被捆着也仍然摆出掌权人的架势来。
淮溪:“我看谁敢!”
林长桥:“你们星天司的大长老呢,岂容你一个黄口小儿在此放肆!”
翎决宗几位重要的长老及其座下弟子都来了,谢临站在萧应雪身后,探着头看热闹。江照在谢临身边,揣着手臂咂舌。
只见时安丝毫不怂,他“切”了一声,道:“我乃星天司大长老座下首席弟子,你们两个阶下囚在狗叫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