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让赵峰找几个得力的手下埋伏在清风雅韵四周,盯着王妃,以免她做出有辱王府颜面之事。
赵氏兄弟笑而不语,但也不敢再打趣,只应下着手去办。
萧寒暮举起执棋之手,对着一轮明月,眯起双眸……
翌日,天还未亮,秋雪檀便从床榻上爬起来,昨夜,辗转反侧,一夜未睡好。
谷雨惊愕:“王妃,也不至于起那么早吧?”
从前在竹苑时,虽说日子清苦,但可以睡懒觉,如今日子富裕了,却没懒觉睡了。
何况,清风雅韵要到辰时五刻才开门。
秋雪檀穿了一条淡蓝色齐胸襦裙,未穿大袖衫,戴了一支素银簪子,耳坠也是银饰,妆容清淡。
早膳时她用了一碗江米粥,吃了一盘栗子糕和一碗馄饨。
她摸着圆鼓鼓的肚皮,心满意足。
从前她们吃食不多,身量便纤瘦,自从大婚后,她放开了吃山珍海味,顿感胖了一些。
脸颊上多了些肉,显得她更加明艳动人。
约莫辰时一刻,主仆二人从后门离府,一道黑影也随之跟上。
萧寒暮坐在正门的马车中,看着下人们往后面的马车搬着衣物器什,半晌,他们也往大理寺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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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雪檀路过福祥斋时,特意买了李若兰爱吃的荷花酥和茯苓饼。
而她最喜欢福祥斋的樱桃煎,从前每年只舍得买一份,如今倒是有了财帛,但还未到樱桃熟落的季节,且要等上一等。
夜阑河与王府所在的未央大街隔了四条街巷,若是走大街直达便是清风雅韵的画舫,不过,她们是从后门走的,到夜阑河后,还要往东再驶一段路。
也正因此,他们才能路过福祥斋的一家分店。
秋雪檀主仆二人将帏帽换成了面纱,徐步入内,与李若兰对眸一看,径直上了二楼雅间。
一刻钟后,李若兰端着茶水迈入,笑盈盈地看着二人。
“你虽说换回了女子装扮,但是为何穿得这般素雅?莫不是安定王不给你银子置办行头?”李若兰一边斟茶一边问。
秋雪檀卸下一侧面纱,柔声道:“他倒不至于如此抠搜,是我想低调一些。王爷他应允我入股经商了,但……让我守好身份,不可打着安定王府的名号,更不能让人发现我是安定王妃。”
李若兰甚是惊讶。
这几日不见她,以为是入股之事泡汤,没曾想安定王竟应允了。
他应允便好,其他的倒是无所谓,她普通老百姓也不想明面上与安定王府扯上关系,以免被太后故意找茬。
因着秋雪檀的新点子,清风雅韵需重新装潢一番,便要关门一些时日了。
二人拿出黄历册子,仔细翻阅,试图找一个黄道吉日重新开业。
日子不宜过早,怕师傅们忙不过来装潢,也不宜太晚,磨了百姓们的好奇心。
再过半月便是上巳节,那日京城各府必会办赏花宴,肯定不行。
上巳节过后没几日又是春闱,到时候燕京城的目光着眼于春闱放榜,亦不行。
思前想后,秋雪檀一拍桌子,定在了三月初五,上巳节过,距春闱还有四五日。
李若兰听了这番话,觉得可行,便让伙计写在纸上,张贴出去。
一切事定,二人坐在雅间里,饮茶吃点心。
“对了,檀儿,还未曾问你,你是如何让王爷应允你经商的?”李若兰眉眼弯弯,凑近她,“莫不是用了美人计?”
秋雪檀脸颊泛红,定然不是,她可不想对那个口腹毒剑的木头用美人计,何况,她哪里会使什么美人计,只是长得貌美些。
她娓娓道来,诉说着如何坚持不懈给萧寒暮写信,一直被拒,到最后萧寒暮终于应允。
秋雪檀挺直脊背,乖巧着看着李若兰,似乎在等待她的称赞。
果不其然,李若兰竖起大拇指,说了一个字——狠。
软磨硬泡,也算是一种本事,总归他应允了,日后便能赚银子,荷包鼓了,底气也足了。
“那你还想与王爷和离吗?”李若兰问。
秋雪檀自然想和离,但一直找不到契机,总不能在王府门口拦住萧寒暮,当着阖府下人的面求他和离,那样不仅他颜面尽失,她也会被下人耻笑。
但她又不想去暮风院见萧寒暮。
李若兰摊开手,打趣二人是一对冤家。
秋雪檀捋着发丝,盈盈一笑,二人走到书案前,拿笔在宣纸上画着,如何给画舫重新装潢。
远在大理寺的萧寒暮,拿着卷宗,连打了四五个喷嚏,惹得一旁的赵峰以为他受了风寒,端来了一碗姜汤。
萧寒暮冷笑,怕是哪个烦他的女子在骂他吧。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秋雪檀气鼓鼓的模样,轻叹一声,饮下姜汤,低头翻阅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