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也设想了一下,如果我真因为那个小保姆惹你生气的话……”谢清川话音稍顿,认真思索道:“你应该会和以前一样,毫不拖泥带水地跑到我爷爷那里告状,让他逼我回家、再把我联系方式全部拉黑老死不相往来吧?”
听到这些话,曲颂宁忽然敛了神色。
她眸光微凝,上上下下扫量了谢清川一番:“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谢清川轻哼一声,开门见山道:“你没真生气,就说明你也没多喜欢那个小保姆。”
“所以你让他搬过来的意图是?”
见他又提起这事,曲颂宁额角一跳,有点绷不住了。
她眉心微蹙,故作刻薄道:“我不是说过吗?我骨折了需要有人照顾和解闷。”
“再说了,”曲颂宁不喜欢这种被人牵着鼻子审问的感觉,干脆把话题甩到谢清川身上:“我还想问你呢,你一天到晚琢磨这些的意图是?”
被她这么一问,谢清川顿了顿,忽然笑了声:“你这不是明知故问?”
“……”
“我的意图不是很明显么?我不信你看不出来。”谢清川干脆演都不演了,直截了当道:“当然是图你。”
“……”
其实这事本就在曲颂宁预料范围内,所以现在听谢清川说出来,她也没多意外。
只是在她看来,谢清川不过是因为那个晚上有些食髓知味了而已。
他的感情出发点很是上不了台面,所以说出来的话也根本当不了真。
哪怕退一万步说,即便谢清川说话的那个瞬间是认真的,但如果她也跟着认真,那就太蠢了。
所以曲颂宁听完也就轻哼一声,微抬着下巴呛了回去:“算你眼光好,但也仅限眼光好了。”
“我对你没兴趣。如果你是来问我要答案的话,那我给了,你可以收拾东西回家了。”
“现在走,我还能勉为其难和你当朋友,逢年过节去你家拜个年什么的。再晚点可就不一定了。”
大概是猜到了曲颂宁没那么容易会接受他,谢清川听完这些也没着急,反倒十分从容地点了点头,“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是来和你当朋友的。”
“……?”曲颂宁显然没料到谢清川这种心高气傲的大少爷也会露出如此不要脸的一面,当即有些茫然,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而谢清川不要脸的话还在继续:“其实你可以放松点,没必要天天想方设法地赶我走。”
“找个李玄禹那样的人来对你有什么好处?他还不是看上了你手里的资源和人脉?”
“而我能给你的,比他多得多,我待在这对你百利无一害,大大方方享受不行么?”
“……什么百利无一害?怎么就没有害了?”曲颂宁回过神来,匪夷所思地看向他:“你能保证不会因为我拒绝你或者其他矛盾就对我怀恨在心吗?万一你暗地里给我使坏呢?”
大概是谢清川早就知道曲颂宁是什么样的人,也猜到了她这些心思和顾虑,所以回答起来也毫不犹豫:“首先,你刚才已经拒绝过我了,我有这个心理准备;其次,我们两个的矛盾从小闹到大,你要多恶劣有多恶劣,我哪次报复过你?”
曲颂宁:“……”
曲颂宁:“但你现在在娱乐圈有权有势的,随便吐的一口气都能绊我一跤,万一后面你因爱生恨阻挠我事业发展怎么办?!”
谢清川:“我要阻挠早阻挠了,还能投资你电影么?”
“再说了,”谢清川没好气地轻嗤一声,看起来颇有些无语,“你能不能对自己有点信心?不说别的,你好歹也是棵摇钱树,我有病么要把自己摇钱树拔了?”
曲颂宁:“……”
“哼,也是。”
利益关系确实比任何关系都牢靠,曲颂宁强压下偷偷翘起的嘴角,被他这个理由说服了。
只不过她还是对男人保持怀疑态度,她又沉思了半晌,换了个角度继续辩论:“那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就说如果被谢爷爷知道他最喜欢的孙子在这给我当保姆,算怎么个事啊?”
“我们两家关系还能好吗?你无所谓我还有所谓呢!”
“我自己的事,跟老爷子有什么关系。”谢清川不甚在意地挑了挑眉:“这是我在追你的时候理所应当的付出和讨你欢心的方式,我自负盈亏,你本来就不需要有任何负担。”
“况且,”说到这,谢清川话音微顿,忽地哼笑一声道:“就算老爷子知道了又怎样?”
“难道他看我傲骨铮铮孤独终老就开心了?”
曲颂宁:“……”
不得不说,谢清川在跟人“谈判”这方面很有一套。
几次三番下来,他说的这些话居然意外的有道理,于情于理于利都对她有好处,曲颂宁感觉自己确实……有点心动。
她认真思考了一番,发现好像还真没有其他合适的理由来反驳他。
再争论下去,恐怕谢清川就要觉得她反常了。
曲颂宁定了定神,干脆拿起一旁洗手台上的手机,在屏幕上轻点了几下。
“怎么了?”谢清川见她没说话,不由得有些莫名,“你不会是要告……”
“状”字还没说出口,就见曲颂宁忽然把手机递到他面前。
谢清川定睛一看——
录音。
谢清川:“?”
“既然谢董都这么说了,那保险起见——”曲颂宁又把手机往他脸前面伸了伸,“对着录音再表演一遍吧。”
“反正谢董都这么信誓旦旦了,应该是不介意吧?”
谢清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