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誉快速躲闪,挪开身子,只听“咚”的一声,林舒宴瘫坐在地上,像一个流浪汉。
陆誉掸了掸衣袖,面露嫌弃道:“你脏。”
林舒宴撑着就要谴责陆誉,随后叹了一口气道:“这月十五是蕴儿生辰,我打算去护国寺求求佛祖让我能找到妹妹。”
陆誉转动着手中的佛珠,敛眸思索。
---
“明日世子不在,敦伦之事等他回来再说。”
姚姑姑忽然出现在云挽房门前,冷冷说道。
云挽怔了一下,垂眸轻声说道:“好。”
看着姚姑姑离开后,云挽的眼眶瞬间泛红,她心中强忍的委屈,在此刻瞬间爆发,眼泪一滴一滴滚落锦被上。
她的郎君现在不仅忘了她,还讨厌她,甚至还躲着她,他真的不愿意同她亲近。
陆誉平日总是在外面用膳,晚上也经常宿在书坊,她连同他说句话的机会也没有。
来到京城后,她就像孤身行走在阴雨连绵的秋夜中,身上的衣衫愈发的重,寒意愈发裹着她的心脏。
这湿漉漉的衣裙怎么都脱不掉,而她也走不出这个漫长幽暗的秋夜。
平日姚姑姑还总是教导她一些卑躬屈膝的伺候人的规矩。
她的心中泛起的酸涩已然把她紧紧包裹,就像浸泡在没有尽头的江水重,根本没有办法挣脱和逃离。
除了接受,她别无他法。
云挽平日流着眼泪,心中却坚韧如劲草,但今日阴郁的情绪却彻底反扑,她只想肆无忌惮的哭泣,却不停地告诉自己没关系,总会再和陆誉接触的。
另一边,定王府马车中。
林舒宴眼中满是感激,握着陆誉的手,长叹道:“我们兄弟之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了。”
林舒宴感叹道:“多谢你陪我出来。”
陆誉眼神闪过一抹不自在,面容却依旧沉稳,“无妨,我在府中也无事。”
不自在吗?
大抵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云挽。
站在护国寺的大殿前,陆誉看着庄严慈悲的佛像,心中获得了片刻安宁。
他睁眼看着在蒲团上长跪的林舒宴,掀起衣角跪在他的身旁。
陆誉仰头看着法相庄严的佛像,缓缓闭上了双眸。
脑海中不停地闪过云挽软糯的女声,她眉心的朱砂痣甚是晃眼。
“世子,你想吃什么?”
“求求你了,让我给你布菜吧,我的心好痛。”
......
是他生了妄念吗?他究竟该怎么做?
忽然门外响起了老丈的声音,悠远的木鱼声伴着低沉的声音
“诸和合所为,如星翳灯幻,露泡梦电云,应作如是观。”
--
三日后,陆誉在晚膳的时候回府了。
姚姑姑恭敬地站在陆誉面前,劝诫道:“既然世子已经回府,那我们明日便可以行敦伦之事。”
云挽的手指猛然抖了一下,乌木银筷夹着的青菜,随即掉进了菜碟中。
陆誉沉默了片刻后,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