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男人感受到脖子上的力道一松,趁机挣脱开来,顺势就抱住了哭唧唧的杨慧慧。
“……”
周家伟瞪着两人,冷笑道:“呵,说说看,你们到底瞒着我在一起多久了!?”
杨慧慧抹眼泪的动作一僵,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一改柔弱姿态,站起来抬头看向周家伟。
“周家伟,难道你就没有错吗?我们在一起七年了,你什么都没有,我陪了你七年!是他,是他在我生病高烧时陪我去医院,是他在我有需要的时候陪着我!”
“那你就让他陪到床上去了?”周家伟的冷笑裹着怒意:“要散你就直接说,我周家伟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你为什么不说?啊?为什么不说!”
两人以前的事,如果要掰扯谁付出得更多,又是谁亏欠了谁,仅在各自的角度或许都很难说得清对错。
而如今杨慧慧还有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牵扯不清的第三者,这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不等他继续说,杨慧慧就哭似的笑着看向他,说出的话又给了周家伟狠狠一击。
“小伟,我……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没错,2个月前,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呵……”周家伟狠狠闭了闭眼,讽刺地笑出了声,随即心底噌地窜起一股怒火,“操!一对不要脸的狗男女!”
他转身,大力踹了一脚身侧的沙发“操!”
真是可笑啊,周家伟,这么些年,你可真像个小丑!
忍了又忍,郁愤难平,但确实,没必要了。
于是,钥匙被仍在玄关的柜子上,周家伟头也不回地走了。
天已经黑透了,S市夜里到处都亮着灯。
周家伟漫无目的地到处晃悠,被谈了七年的对象绿了,他的心情可谓是糟糕到了极点,憋屈、愤懑、心里堵得慌,但又很无力。
这座城市晚上的灯光极好看,周家伟仰头看着前面的许愿灯树半晌,犹豫了几秒后,他抬腿走进了前面的酒吧——夜色。
进去时,他还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下,这名字可真够土的!
电子音浪裹挟着威士忌的醇香扑面而来。
酒吧里昏暗的灯光迷离多变,音乐时而欢快,时而舒缓,交谈声、酒杯碰撞声交叠。
周家伟冷着一张脸,苦大仇深的混在其中,仰起头,喝了一杯又一杯。
他这副模样,看起来肆意又张扬,俊朗中还透着点小野性,看得周围某些人心里痒痒的。
玻璃杯折射的霓虹光晕里,二十八九岁的男人,栗色鬈发泛着劣质染膏的枯黄,亮片衬衫领口还别着枚镀金骷髅胸针,他裹着古龙水与酒精混合的咸腥气息,金鱼眼不时扫过周家伟清俊的面庞。
就在周家伟起身去卫生间的时候,男人握着水晶杯装作不经意间路过,手腕掠过杯沿的动作快过霓虹灯管的频闪,他悄无声息地在周家伟杯子里加了点料,然后又退回了卡座的阴影里,准备一会儿捡个艳福。
过了半刻钟,周家伟只觉小腹涌起一股莫名的燥热,犹如烈焰在五脏六腑间游走。
他意识逐渐模糊,脑海中仿佛笼罩着一层薄雾,四肢也似灌了铅般沉重无力。
周家伟咬紧牙关,强撑着摇晃的身躯站了起来,他脚步酿跄,努力清醒着结完账,心里还在想:自己这幅模样,不知道一会儿打车会不会被司机拒载了?
不远处的阴影里,一双眼睛如鹰隼般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见周家伟起身踉跄几步后,那人立刻跟了上去。
不多时男人便贴近了周家伟,双臂如铁钳般牢牢环住他的胳膊,寸步不离。
周家伟只觉得浑身发烫,如同置身火炉之中,此刻又被这突如其来的接触激得更加烦躁。
他不悦地皱起了眉,“谁啊?快放开……”声音虽带着醉意,却仍透着几分倔强。
男人充耳不闻,手臂收得更紧,温热的吐息轻拂过周家伟的颈侧,带着一丝蛊惑的意味:“弟弟,你喝多了,让我送你回家吧。”
突如其来的肌肤相触令周家伟浑身一颤,他清醒了几分,猛地一侧身,避开了男人的呼吸,又踉跄着继续往前迈了几步,步伐愈发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