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早晨周漾睡了个自然醒,起来一看表,已经快到8点了。
她还是第一次一觉能撂到8点多。
穿越带给她身体的疼痛和恶心终于消失了。
但还有比身体上的疼痛更可怕的,那就是头疼。
想想她到了五月份兜里就还剩3块钱,不对,最后是一分钱没剩了,还倒欠6块钱。
想起来她就一阵头疼。
她想赚钱,但还有几个月就高考。课要上,试卷要写,作业要做,还有奶奶要照顾,她能剩下的时间不多。
周漾蒙着被子想了很久,想到房子出租是一个好办法。她有四室两厅,完全可以出租一间,既不影响学习又多一笔收入。
她知道薄秋男大概是不会搬出去。他们要不走,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周漾想想昨晚发生的那些事,又是一阵头痛。
她扑通一声躺回床上,侧身搂着奶奶,把头往被子上蹭了蹭。
又赖了会儿床,周漾看着奶奶吃饭喝药。
她把俩人的衣服洗了,然后拿着钥匙打开了把储物室。
她把储物室收拾了一遍,杂物箱子整整齐齐码好。
箱子里都是她从幼儿园到初中时候的课本,还有爸妈给她买的各种课外书。其实这些东西她早就用不着了,就是一直也不舍得扔。
还有的就是装电器的空纸箱,好几年没用过的破电扇,一箱子一箱子的洋娃娃小玩具。周漾把这些码在最上边,抽空她还可以把这些破烂卖卖。
书桌是她小时候用的那个,上边儿一体的小台灯早坏了,桌面她给收拾出来了。
衣柜里塞了满满当当的枕头被子,床单被套,还有她小时候穿过的小衣裳。周漾从里边儿找了个厚毯子给公主床铺上了,上面又铺了层粉色床单。
书箱和行李箱都靠边放。自行车挡在屋里碍手,但她拍着车座子想了想,家里好像也没啥合适的地方安置它了。她给自行车擦了擦,地板来来回回拖了几遍,然后找角度给房间拍了张照片。
其实是有些舍不得把它出租的,毕竟是她从小住的屋,她和这屋都有感情了。之所以把它锁起来改成储物室,也是不愿意有人糟蹋它。
但现在她顾不上那么多。想也没想就在朋友圈编辑了条房屋出租信息,怀着守株待兔的心情碰碰运气。想了想,又编辑了条家教的求职信息,也发了条朋友圈,打算有枣没枣敲一杆子。
周漾忙的满身是汗,拿着毛巾冲了个热水澡,最后收拾卫生间。
11点半的时候,周漾终于忙活完了,掏了三张卷子出来,开始奋笔疾书。
临近12点,手机铃声响了。
来电显示是二叔。
周漾把手机放到耳边,喊了声:“二叔。”
她二叔哑着嗓子说:“周漾,你读书多,你二婶那头发长见识短的娘们,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
周漾不说话,主要是不知道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木讷的男人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你二婶骂你是她不对,事过了就得了,一家人没有隔夜的仇。”
周漾淡淡“嗯”一声。
她心里没把薄秋男当家人了,但电话那头到底是奶奶的儿子,爸爸的弟弟。爸爸活着时总拿钱贴补那一家,说是二叔这一辈子不容易。顾着他们的感受,她也要咽下这委屈。
电话那头有些无力:“周漾,我这脚碍事儿。但店里不能歇,一歇好多菜叶子就烂了。”
放以前,她听到这儿早就主动提出过去帮忙了。但或许是这几年积攒下来的心灰意冷,周漾只是安静的举着手机。
对面的声音一顿,过了会儿才继续说:“高阳一天到晚找不着影儿,你二婶出去送外卖了,你有空来店里帮帮忙?”
周漾“嗯”了一声,握着手机说:“二叔,我挺想兼职赚钱的。”
“那过来吧。”
周漾和奶奶打了个招呼,收拾好卷子就出门了。
这片又破又旧,路上有许多松动零散的小石子,周漾踢着小石子往前走。
脚尖把石子踢出一段路,追上去,轻轻一踢,石子滚出好远。
追上去,再踢一下。
路过“有家饭团”的时候,她进去买了个紫米饭团。
今天太阳大,没有风。
她里面穿件鹅黄的毛绒毛衣,衣服质量出奇的好,只是身子稍微有一点短,一抬胳膊就露肚脐眼。她在外面又套了件校服外套,拉链拉到一半。
走了一路,有些发汗。
到了店里,男人正在擦桌子,看到她进来,微微一愣。
周漾喊了声“二叔”。男人点点头,进了柜台,拿出张一百的放到柜台上:“给你放这儿。”
周漾说了声:“谢谢二叔”。
男人点点头,没说什么,一瘸一拐地走了。
周漾以前也偶尔来店里帮忙,这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拿到工钱。
感觉竟然不坏。
店里没人,她拿卷子出来做作业。
第一道大题就把她憋住了。
难。
周漾咬着笔又把题干审了两遍。
发现真的不会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