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没有废话,从头至尾只说了两句:“一辆车,30万现金,烂尾楼来换她。”
“别报警,我只给你20分钟,敢报警咱们就一块儿下地狱!”
听到这两句话,周漾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她不想软弱,可眼泪却止不住打湿了她的脸。
她已经没有家人了。
她心里清楚,没有人会为了她和一个穷途末路的疯子扯上关系,更不会有人冒着一辈子被报复的风险来救她。
二叔不会拿钱来救她,薄秋男更不会。
这几年爸妈留下的房产和上百万遗产被瓜分,高阳将她拉入狼窝,毁了她的一切。
即便电话里的人会替她报警,可只有20分钟,警察也根本来不及赶到这里。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不想哭,也不想在这两个恶心的疯子面前露出一丁点的怯懦,可眼泪却止不住地从眼眶里涌出来,打湿她满头满脸。
男人把手机抛到楼下,走过来愤恨的一把扯住她头发,单手将她从地上提起来。
她嘴上的胶带被粗暴地撕开,耳边声音发狠变形:“说,剩下的钱藏哪儿了?”
周漾牙齿打颤,她说不出来,她不知道……她闭着眼睛摇头。男人气急败坏地把她摔到地上,一脚踹翻了废铁架。
周漾五脏六腑都被这一下摔得移位了,她痛苦得蜷缩在地上,不住干呕。男人怒气腾腾地扯过高阳,下一秒诡异一笑,阴沉道:“来,上她。”
周漾吓得一抖,被扯的高阳也吓得不轻,小声道:“她是我妹……”
“我让你上她!”
男人狰狞地将高阳的头拧过来。高阳趴在她脚边,被迫惶恐地盯着周漾这张脸。这张脸莹白清纯,惊恐的神情也遮不住它原本的美好,因挂了泪珠,看上去更加楚楚动人。周漾心惊肉跳地抿住唇,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男人松开手,拍拍高阳的肩,立到天台边缘点上了一根烟。
尼古丁的味道飘过来,愤懑和报复的快感逐渐战胜高阳心里的那点不适感,他伸手摸到周漾的脚,试图把她拉到铁架后,周漾抖着腿一脚踢开,颤抖着大叫:“高阳!”
高阳被她凄厉的一声叫回点神智,愣在原地。周漾迅速缩回脚,摩挲着往外挪动了好几米。男人狠骂声“废物”,一脚把高阳踹出去。
这脚不轻,人肉重摔落地的闷响声伴随高阳几道痛苦呻吟正正落到周漾的耳间。她正惊心,又听铁梯上传来钝钝的脚步声。
不知道来的是谁,周漾吓得厉害努力后退。男人却在看到来人时意外的挑了挑眉。
比他预计的要快。
逆着光。
时隔几年再次看到他这幅惨样,男人难得低头愉悦地欣赏了他一会儿。
张北满脸的血,胳膊垂着,似乎是……折了。
男人忍不住多看几眼那条胳膊,冷声嘲讽:“这是被人……撞残了?”
张北一步步从台阶上走上来。他第一眼先看到周漾,确定她没出事,这才一寸一寸把黑沉的眼睛盯过来。他盯着男人怨毒的眼睛,刹那,咧嘴粲然一笑,浑不在意道:“飙车玩。”
车钥匙被他随手一抛。
男人双手接住,森然看着俩人。
周漾意识模糊不清,只感觉手脚一松,身上的绳子几下被人抽走。一只胳膊穿过肩膀将她扶住。她极力想要看清眼前的人,身体却抑制不住地发抖。
有人额头抵住她额头,似是安慰,低哑的声音反复对她说着“安全了,没关系”。那声音被一路的担惊受怕磨得变形了,皱巴巴的,哑得像张磨砂纸。
周漾压抑的委屈被这一声声轻柔的安慰勾的溃不成军,她倔强着不肯出声,眼泪却憋不住地淌下来,身体倚靠着这个单薄的胸膛抖成了一片落叶。
张北苍白的脸上渗出汗珠,一只胳膊抱着她,一遍遍安抚她的不安,但仍嫌不够。他心脏痛死了,带着铁锈味儿的嘴唇细细密密的吻过女孩儿眼泪流经的地方,想要舔舐走她所有的恐惧和痛苦。
时空撕扯变形,周漾在铺天盖地的吻中昏厥过去。她失去意识,没看到警车逼近,没听到警鸣响起。不知道桀骜少年一生不驯,只愿为她深情诱哄,步步为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