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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梦文库 > 刘彻你宫里全是女同! > 第55章 霎时晴

第55章 霎时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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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书菀行了礼:“皇后娘娘,您等的人晚上就到。”

陈阿娇转过头来点了点头:“多谢你上次的帮忙,东西我已经让人送回太主府了。”

——说的是栗姬“遗物”。宫里太乱,送出去避风头了。

赵书菀神色如常地点了点头,就进门去了。

陈阿娇仍在原地,迎宾松似得站着,在等窦灵犀。

*

窦婴不得志,自己的亲戚陈阿娇在后宫又不争气,才提起向贤妃送礼一事。

他虽然没有直接掺和到太医院的贪污案中,可这么大的案子一直没有所察觉揭发,势必要被李蔡等人参一本放任自流的名头,免不了受牵连。

陈阿娇趁乱翻阅过一遍太医院的来往信函,还别出心裁地,把窦婴协助采买一百斤当归、二百三十斤红枣的记录放在了最上面,让赵书菀去看了。

赵书菀告诉窦灵犀,现在各宫妃子都在太后处求情。

你也去找找太后,说不定帮自己开脱。

这案子现在还没有结果,办案的过程中少不了罢免几个大官,更少不了要关起来几个。

窦婴家中无武将,有没有能敛财之才,甚至秉承着前朝的政策,主张“无为而治”,刘彻早就看他不顺眼。

李蔡更是看不上他这样凭借后宫女人上位的丞相,三番五次让人和卫子夫通气,要她在后宫动动手脚,把窦家伤了。

天时地利人和。

卫子夫知道陈阿娇的小动作,但窦家倒台对军部无害,她怀着孕无心去管,也就默许了。

只要抓住了这一次机会,以窦灵犀为引,把后宫前朝勾结的名号钉死在窦家身上,顺势把她逐出永巷,就不会在发生上一世窦灵犀把她告发的情况。

即便后来沉冤昭雪,窦灵犀也没有回宫的资格,赔她些银子就是了。

窦家贪财,贪太后遗产,她就要窦家彻底死在这口钱眼里。

等事情发酵的这几天,她一直在皇后宫中足不出户,或者去太后宫中侍奉,假装还做自己清心寡欲不问政事的皇后。

有时候她也会想起幼时和窦灵犀的点点滴滴。她给阿娇缝布娃娃,还给布娃娃做衣服,以至于现在的阿娇娃娃还穿着窦灵犀亲手做的衣服。

曾经关在长公主府那个小小的院子里,二哥嚷嚷着“京城要变天了”。

窦灵犀惊慌地赶来,说是长公主的命令,让人把二哥拖走。

她嘴上说着要“清理她院子里的长舌妇”,其实做的都是清君侧的事情。

一步步把她圈养在孤岛里,想要她变成一个合格的皇后。

窦灵犀太温柔又太慈祥,懂得如何藏起锋芒和目的,卑躬屈膝又尽职尽责,甚至于刘嫖和阿娇都忘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窦家的荣耀。

*

她在太后身边侍奉了一整天,来人了就退到门外去等着,抱着必胜的决心。

果然到了傍晚时分,许昌带着夏书禾等一干人来太后宫中述职,被留下来用晚膳。

碰巧下了班的窦灵犀带着几个女史,匆匆走到了门口。

刚一出面,陈阿娇就二话不说,下令让人把窦灵犀抓住,要她自己坦白。

“许大人在此,你自己坦白从宽。若是我帮你回忆的话,恐怕姑姑要吃些苦头了。”

窦灵犀被秋枣抓着两只胳膊按在身后,扭送到太后的面前跪下,声音却依然不卑不亢:“灵犀自知身兼重任,一直在宫中安分守己,从未做过对不起太后、对不起太皇太后的事。”

她的身体被一个很不舒服的姿势扭曲,看陈阿娇的眼神却依然像是长公主府中,那个总是操心自家小姐的姑姑:“皇后娘娘还未出阁的时候,就喜欢意气用事。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难道还没改掉旧习么?”

“姑姑这话是不打算招供了?”

陈阿娇也不打算让她自己坦白,转头让夏书禾宣了条条铁证。

“某年某月某日,窦丞相送了当归去太医院,是不是由你从中操作,送去了贤妃宫中!你那现在还有贤妃赏的玉佩和金瓜子!”

窦灵犀的脸白了下来,咬着牙没吭声。

陈阿娇弯下腰来,把她头发上一支凌霄花簪子拔了下来,转头呈给了王太后。

虽然没伤了她的髻子,可那簪子是窦太后所赐,象征着太后荣宠。而今被陈阿娇拔下来,是收回她的荣耀,伤了她的体面。

窦灵犀不顾一切想扑上来抢,却被秋枣死死按住了。

“当年窦太后治理后宫,让你做女官,是让你在后宫协助主子们,也有自己的一番事业!你呢?协助朝官,私联后宫!你愧对窦太后!听说你还私藏太后的遗物,我原本不想追究,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

窦灵犀慢慢抬起头来看陈阿娇,嘴唇被她自己咬出了血。

她像是没能察觉,只用一种混杂着悲切和不忿的眼神盯着眼前珠翠迎头的皇后,最后从盈满鲜血的喉口挤出来几个字:“灵犀……不愧。”

其实算贿赂后宫的官员里,窦婴送来的东西不算多的。

这事可大可小,以往大多数时候都能被默许。可只要窦家有一个人认罪,那窦家整个家族都难逃处罚。

陈阿娇逼迫窦灵犀认罪,会让更多人借势处罚窦家。

陈阿娇沉声道:“拜你们的假药所赐,恐汉军人人沉疴顽疾。这后宫所有知情的漠视者,都是凶手。你坐享其成,有什么脸说自己不愧!”

字字铿锵有力,听得整个太后殿都沉默了下来。

唯独那烧着香料的小兽,还偶然地,发出几声噼噼啪啪的声响。

和以往窦太后宫里那终年不散的药草气味有着天壤之别。

窦灵犀仰起头,薄薄一层泪水晃花了眼,忽然觉得眼前之人和曾经那个过分顽皮的女孩、那个萎靡不振的女人都大相径庭——她真的变成了窦太后所期盼的、能够担起皇后重任的人。

她在宫里从十岁待到二十岁,陪刘嫖出嫁,兜兜转转回宫,整个皇宫都变成了她不熟悉的模样。

这世上,除了回不去的长公主府,似乎已经没有她熟悉的东西。

她想自己应该也算完成了太后最在意的遗愿,不算负了太后的嘱托,也是时候安心去死了。

陈阿娇手心出了一层薄汗,正在微微发抖。

她昨晚又梦到了那个梦,楚服被绑在柱子上,烈火焚身。

楚服不要再经历一次死亡,不要再次被驱逐去长门宫,和母亲永世不得相见。

她正兀自编着更加伟光正的词,就见窦灵犀嘴唇翕动几下,血水顺着唇角留下来了。

她在笑:“皇后娘娘说的是。我愧对太后,愧对窦氏列祖列宗,关外千万将士……灵犀认罪。”

那缠绕不去的噩梦似乎终于在此刻消散。

可她并没有觉得多么开心。

“灵犀,还有一句话想对小姐说。”

窦灵犀嘴里尽是血水,向着她伸出一只手,却好像因为失血过多而忘了自己而今的身份,居然喃喃出“小姐”两个字。

陈阿娇心里剧烈的抽痛起来,不受控制地走近,弯下腰握住她的手,听见她满是血气的话:“遗物,在,太主府上,东边的,墙根底下。我早埋进去的。”

她似乎还想说点什么,许昌身后的侍卫忽然起身走到她们的身边,抬手扣住窦灵犀的手腕,把她拖开:“皇后娘娘小心。太后娘娘,既然事情原委已经明了,下官就先命人把她带走了。”

王太后挥了挥手,把簪子重新递回阿娇的手上,笑道:“这是你外祖母的簪子,还是你带回去。”

陈阿娇笑着接过,亲亲热热陪着王太后吃了一顿食不知味的晚饭。

窦灵犀被拖走审问的时候她没仔细去看,可心却不安地愈来愈痛。

——真正下旨烧了楚服的人还在芙蓉帐暖,真正私联贤妃的人还在朝上为官,窦灵犀却成了那个被开刀的人。

难道这就是她想要的公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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