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堆可能中,没啥线索的风屿落和山无州,觉得门口的尸体和徐公公无关,和杨亦也没关系。
那具尸体,他们之前也验尸过,是个武功高强的刺客,能被利器一击毙命,凶手绝不是普通人。
此外发现尸体已有轻微腐烂,衣服里还有半湿尘土,带着小草,木屑,这不属于街上。
循着那尘土,在街上找来处。现在街上人已经很多了,踩来踩去半天,不剩什么。
两人多了点耐心。
一直低头,时不时弯腰确认,在众人异样目光中走到了郊外山林。方法很朴素,找起来很费劲,好在结果是好的。
找到尸体来源了。
一个坑。
坑边缘处,有个木桶大小的洞,洞里洞外有爬行痕迹,周围还有几个很深的脚印,是往外走的。
根据情况推测,有个人没死透,爬出来一半才咽气,之后被人扛走了。
看那脚印大小,是个六尺高的身量壮实的男人。
山无州施法把坑表面泥土掀开,腐烂味道冲出来,让人呕吐窒息。
纵然早有准备,还是被眼前景象震惊到。
数道身影层叠,面色灰暗,双目圆睁,伤口凌乱发臭,血迹混入泥土。
这是埋了几十个人的巨坑!
风屿落立即把山无州翻过去,推远点:“好了你不要看。”
山无州压住恶心,脸色难看。
风屿落上前检查,看衣着,这些人都是昨天的刺客,伤口有所不同。
脖子上有刀伤,剑伤,还有人中毒,有人是从背后被贯穿,几乎都是一击毙命。
这些人没能跑出去。
也许是被杨亦追到杀了报复。但风屿落看着这些人,发现打斗痕迹很少,更像是被突然灭口的。
心里压着石头坠疼,个个年纪也不过二三十岁,从数百精兵下逃脱,却死在自己人手里么?
可这些人按路数,应该属于不同的势力啊,怎么同时死了?
目光数了数,有二十七具。
昨天刺客大约有三十四人,被抬去衙门一具,那就是说还有六个人逃了。
风屿落赶紧翻找,没找到熟悉的那双眼睛。没想到,她受了伤,居然还能带手下跑掉。也不知能跑多久。
他将土盖了回去,尽量做得和原来一样。
随即去查那两家香坊,六尺身高的伙计有好几个,但眼神有点不自然看着还挺有力气的老板就一个。
风屿落着急结案,直接抓住,很快审问清楚了。他嫉恨随安香坊,昨天去朋友那喝酒,回来被绊倒,发现尸体吓了一跳,随即生出恶念,扛起尸体放到随安香坊门口了。
但他说只是放在地上,今天他特意早早过来,就想看随安怎么收场。没想到尸体不见了,他还吓了一跳呢。
带走路上,风屿落出其不意踹了他一下,又让他吓一跳,以为白天见鬼。
他哭着喊以后不敢了。
衙门里,风屿落含糊说反贼已经被坑杀,人不是这个老板杀的,只是盗尸陷害。
里面的人何其精明,当即明白水太深,没敢多查,只是将这个老板打了一顿,关起来了。
随安香坊没事了,但要过一天才能开门。
孙正墨心有余悸:“还真有这样蠢的人,搬尸体来陷害我啊!这也能叫对手,我都嫌丢人!”
又热泪盈眶委屈了一会:“差点以为是徐公公,吓死我了,还好钱没白花。不成,我得赶紧找他把刘公公约过来,省得夜长梦多,耽误我发财。”
风屿落无奈道:“大姐,你抓住重点好吗?”
这个抛尸案不难,但其中有难的点。
孙正墨流泪都是及时拿帕子擦去,免得坏了妆容,她睁大眼睛望天,道:“什么?”
“尸体不是那个老板放上屋檐的,那说明还有一个人存在。是什么人?为什么这样做?什么时候做的?这一切都说明有人盯着咱们随安香坊,此人居心叵测!”
“啊?”孙正墨恍惚低头,眼泪滚了下来,冲出一道淡痕,她赶紧拿帕子遮了。
山无州冷声道:“我们处境很危险。可能被怀疑了。”
孙正墨不理解:“可你不是说我的伙计不会武功么?”
山无州咳了一声,不自然道:“我忘记了,我也算伙计,我会武功。”
还强得很。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风屿落有些抱歉,昨天他跑上城门大喊快跑,也许被谁认出来了。
而且那么多高手都被抓到杀了,背后的人绝对很可怕。
听到几十个人被灭口,孙正墨两眼一黑趴桌上,手勉强撑着脑袋:“我的老天爷,我只是想赚钱,怎么有这么多事啊,现在可怎么办啊!”
山无州道:“怀疑的是我们,只要我们离开就好了。”
风屿落也道:“对,放心,不连累你,你把元宝交于我们,我们立刻走,把敌人引开,还能编出故事,就说……”
“不成!”孙正墨站了起来,气势大变,不知从哪掏出扇子,上下一顿摇,又是那个把五百两装出五百万的大老板。
她正色凛然道:“他们只是怀疑,没有行动说明没有证据,身正不怕影子斜,咱们不用怕!
“你们是我的伙计,庇护你们是我应该的。”
“我这就联络徐公公,约大内总管出来吃饭,五万两砸下去,供香生意肯定能拿下。”
“有大内这层关系,谁敢……至少咱们可以说上话,到时候拒不承认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