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次日一早,姜去寒雄赳赳气昂昂地下了楼。
“早,嫂子。”容姝看了眼坐在主位上的容祁,又看了眼姜去寒,悄悄凑到她耳边,“今天跟昨晚不太一样了啊,想通了?”
“完全通透。”
姜去寒跟容姝腹语着,朝容祁投去一个大大的微笑。
容祁不明所以。
“哥,我今日能不去吗?”容定坐在一边,眼巴巴地看着容祁。
皇上今日要上山祭祖,带着满朝文武,可以携同家眷。
容祁分给了他一个眼神:“随你。”
不去也好。
省的容安容定凑在一起,到时候又捅什么幺蛾子。
山里这么大,他和姜去寒也没法寸步不离地盯着。
这下容定不去,姜去寒也不用纠结该怎么乘马车,她和容祁一辆,容姝和容安一辆。
姜去寒靠在软垫上假寐,时不时眯着眼偷看几眼容祁。
后者从上车就捧着书卷,看的专心。
姜去寒忽然就坐直了身子,引得容祁抬头看她。
“怎么了?”
“阿祁,前天晚上发生什么,你还记得吗?”姜去寒忍不住问道。
容祁怔忡了下。
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是不记得了。
但他知道那天晚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然她不会这么问。
如果是他做了什么冒犯的事,又说不记得的话……
脑海里闪过无数种设想和结果,半晌都没想出个答案。
姜去寒摸不透他的沉默。
要是容祁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她这么问他,似乎也挺让他下不来台的。
“嗯倒也没什么……”姜去寒觉得自己太善了,又很贴心地给他找台阶下。
“是不太记得了。”容祁这才略略放下心,说道。
合着是不记得了!
姜去寒忽然很想给容祁一拳。
他酒后又搂又抱,害她想七想八,结果当事人完全不记得了。
过分!
酒品超差的这人!
这么想着,她很果断的和容安换了轿子。
轿子里的容祁和容安大眼瞪小眼。
当了东山之山,姜去寒体验了迎神献礼,而后听着皇室宗亲发言祈福来年顺遂。
恍然间有一种公司开年会的感觉。
一套流程下来,竟从清晨办到了傍晚。
满朝文武陆续下山,皇上则带着后宫嫔妃在山上行宫住上一晚。
容祁为院使,也得留在山上。
姜去寒带着俩孩子,在行宫里晃了一圈,正巧碰到了个熟人。
“容夫人,纯妃娘娘邀您到湖心亭一叙。”
纯妃身边的大宫女朝姜去寒行了个礼,道。
姜去寒看了眼身边的容安和容姝,还未开口,那大宫女就很有眼力见的道:“都一块去吧,不碍事。”
“那麻烦你带路了。”
临近湖心亭的时候,一个小身影忽然窜了出来,一头撞上容安。
容安被撞的倒没什么事,反而是窜上来的的那个小身影被撞的倒退两步。
幸好被容安一把捞起,才没有一屁股坐到地上。
“没事吧?”容安将人扶正,蹲下,特地放低了声音问道。
小女孩呆呆地看着容安。
“是稚稚啊。”姜去寒定睛一看,是六公主周稚纭。
“漂亮阿姨!”周稚纭抬头看她,惊喜叫道。
姜去寒:能不能叫漂亮姐姐。
“你认识这个孩子?”容安站起身子,看向她。
“嗯呢,纯妃娘娘所出的孩子,见过一面。”姜去寒点头,“稚稚,姨姨带你去找母妃好不好?”
“好吧。”周稚纭眼睛滴溜转了一圈,像是做了一个艰难的抉择,忍痛割爱般忽略了姜去寒伸出的手,转向容安,“哥哥牵。”
“好,哥哥牵。”容安倒是没有说什么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反而没犹豫地就答应下来。
“稚稚,你不爱姨姨了。”姜去寒作出心痛的样子。
“爱……”周稚纭很苦恼。
可是这个哥哥长得太好看了,比她哥、比宫里见过的所有人都好看。
“开玩笑的,姨姨也爱稚稚,那就跟哥哥走吧,好好看路。”姜去寒也不逗她了,免得等会走路摔跤。
容安看了眼姜去寒,没说什么,牵着周稚纭往前走。
“倒是没见过容安这个样子。”姜去寒低声跟容姝说道。
“容安对女子都挺有礼貌的,”容姝作为他亲姐,从小一起长大,还是很了解他的,“只是对男生,哦,特别是容定,刻薄一点。”
“小的时候他还挺照顾我的,比我小两岁有的时候却跟哥哥一样,只不过长大之后交流少了。”
“是吗?”
姜去寒脑门上冒出三个问号。
想到两人第一次单独见面,容安压根就当她是空气人。
莫非,容安没把她当女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