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图里是真正的地狱!
“我会为你同伴安葬的,杰克。”阿罗的声音如潺潺春水,温柔得令人战栗。
他优雅地俯身,伸出苍白而修长的手指,轻轻拉起瘫软的杰克,又体贴地拍去他身上的尘土,动作就像慈爱的长辈。
谁能想到,眼前这个满含关切的身影,正是刚刚下达残忍命令的罪魁祸首?
这反差如同毒蛇的信子,在杰克尚未愈合的心理伤口上反复舔舐。
“谢,谢谢沃尔图里的善心……”杰克干巴巴的道谢,他的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残烛,双腿不住地打颤,若不是阿罗搀扶着,恐怕早已瘫倒在地。
他强撑着身体,歪斜的姿态恰似风中摇曳的枯枝,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逃离。
“在你前往任务,赎罪前,我需要确定你对沃尔图里百分百的忠心。”阿罗笑意盈盈,可那抹微笑却如同蒙着糖衣的毒药,让杰克不寒而栗。
他瞳孔骤缩,内心的危机感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却又无处可逃,只能僵在原地,等待未知的对待。
阿罗悠然转头,声音里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切尔西。”
随着呼唤,一名身披纯黑斗篷的身影从侍卫队列中缓缓走出。
杰克死死盯着来人,她身形娇小玲珑,在一众俊美的吸血鬼中,容貌只能算平凡,周身气息也毫无存在感,仿佛随时都会被人遗忘。
然而,杰克体内 “预感危机” 的能力却如警铃大作,每一根神经都在疯狂叫嚣着危险!
这个女人,非常危险!
切尔西缓步走到杰克面前,因身高悬殊,她不得不仰起头直视着他。
诡异的是,看似弱势的她,却让整个空间的空气都凝固了。
杰克还未反应过来,切尔西纤细的手指已精准地抵在他的额心,轻声吐出一个字,“Cut!”
刹那间,杰克的双眼蒙上一层薄雾,整个人仿佛被抽离了灵魂。下一秒,雾气消散,他的眼神变得清明而狂热,周身的恐惧与颤抖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近乎虔诚的忠实与崇拜。
他望着阿罗,目光中燃烧着炽热的信仰,仿佛对方就是照亮他生命的唯一神明。
“啊,大人!我是犯了多么愚蠢的罪孽!多感激沃尔图里愿意给我这样的人一次机会!”他双手十指紧扣,姿态虔诚得如同最忠实的朝圣者,“我一定会完成任务,洗刷我的罪孽,证明我对沃尔图里的忠心!”
阿罗张开双臂,笑容慈悲得如同创世神,将杰克纳入怀中,声音充满慈爱,“杰克,沃尔图里是你的家,你的伙伴。我们期待你带回罗马尼亚罪人的消息!”
“当然,大人!”杰克激动得浑身战栗,眼神坚定如磐石,“我愿为沃尔图里肝脑涂地!”此刻的他,早已不是那个恐惧颤抖的罪犯,而是沃尔图里最忠诚的猎犬。
这便是切尔西的恐怖之处 —— 她如同操控情感的织命者,既能斩断杰克与过往的羁绊,又能在他心中种下绝对忠诚的种子。
她是确保阿罗权力的后盾,也是沃尔图里统治的坚实地基,悄无声息间,能将一切威胁化为最忠诚的力量。
暮色悄然爬上窗棂,为沃尔图里冰冷的建筑镀上一层柔光。
审判后凯厄斯前往自己房间,审判的余韵仍在他周身萦绕,空气中仿佛还弥漫着血腥味。
尽管他对阿罗为人向来很看不上,但不得不承认,那个老谋深算的家伙确实手段高明。
安插洗脑的间谍潜入敌人内部,这一招如同精准的匕首,直插罗马尼亚余孽的心脏。
想到即将到来的战斗,凯厄斯的眼中燃起嗜血的光芒,猩红的瞳孔微微收缩,他迫不及待想要投入战场,给这两个千年的死敌画上圆满的句号。
他甚至开始期待,这两个难缠的死敌究竟能在他的“恐惧”威压下支撑多久,希望能让自己玩得尽心。
转过最后一道回廊,悠扬的音乐声从门缝中流淌而出,宛如春日的溪流,瞬间浇灭了他周身的暴戾之气。
那是诺多拉最爱的流行乐,这与他平日里偏好的交响乐截然不同。
凯厄斯不像阿罗对艺术作品那么热衷,他向来对人类的艺术兴趣寥寥,也就贝多芬肖邦这类名家的交响乐能勉强入耳。
对于现代流行乐他想来嗤之以鼻,尤其是摇滚乐,在他耳朵里和噪音没有区别,毫无美感可言。
不过只要是诺多拉喜欢的,他也从不会多说什么,任由这些欢快的音符在自己房间里肆意流淌。
房门前的侍卫恭敬地为他推开房门,一股熟悉的芬芳扑面而来,混合着诺多拉身上特有的淡淡香气,令他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
目光所及之处,诺多拉正慵懒地窝在深紫色的天鹅绒沙发上,她棕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在沙发靠背上,浅蓝色的长裙勾勒出曼妙的身姿,纤细的脚踝在裙摆下若隐若现,随着音乐的节奏轻轻晃动,仿佛在跳一支无声的舞蹈。
一旁的黑胶唱片机里,打雷姐空灵的嗓音正吟唱着《young and beautiful》,与诺多拉无意识哼唱的旋律交织在一起,编织成一张温柔的网。
自从与凯厄斯确定关系后,诺多拉便重新穿回自己偏爱的裙装风格。
她故意挑选那些精致的长裙,丝绸的面料贴合着她的肌肤,裙摆摇曳间尽显风情。
每当看到凯厄斯眼底压抑的欲望和故作镇定的模样,她就忍不住想要逗弄他,这份小小的恶作剧,成了她最近一大乐趣。
海蒂得知她打算第二批服装多定制些漂亮裙装时,那欣慰的眼神仿佛在看自家孩子终于开窍的老母亲。
诺多拉雪白的脚丫轻轻晃动,每一次摆动都像羽毛般撩拨着凯厄斯的心弦。
她察觉到房门打开的声响,正要回头,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现。
凯厄斯冰凉的唇轻轻落在她的脸颊上,带着一丝突袭的惊喜。
“呀!你吓我一跳!”诺多拉惊呼一声,慌忙想要起身,余光瞥见门外侍卫正恭敬地掩门离去,她顿时脸颊绯红,气呼呼地捶打着凯厄斯的胸口。
“侍卫都看到了,你注意点行不行!” 她的拳头落在凯厄斯坚硬的胸膛上,如同小猫挠痒,非但没有威慑力,反而更添了几分娇嗔。
“那有什么关系!” 凯厄斯低沉地笑出声,手臂将她紧紧搂入自己怀中。
两人一同陷进柔软的沙发里,诺多拉虽然在女性中算得上高挑,但在高大结实的凯厄斯面前还是显得娇小。
此刻,诺多拉窝在他怀里,仿佛一只被圈养的小猫。
凯厄斯将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的温暖,仿佛要将这份温柔揉进骨子里。
诺多拉无奈地叹了口气,只活了百年的她还是太嫩了,终究是敌不过这个活了几千年的老古董,脸皮厚得像城墙,全然不顾旁人的目光。
凯厄斯随手拿起她刚才阅读的小说,挑眉问道:“又是《呼啸山庄》?你都看了几遍了,这么喜欢?”
尽管对文学艺术兴趣缺缺,但漫长的岁月里,他为了消磨时光,也翻阅了不少人类的著作。
在他看来,《呼啸山庄》不过是两个偏执的人用爱情互相折磨的悲剧,那种自讨苦吃的情感纠葛,实在难以引起他的共鸣。
看完第一遍后,他便将书丢回了藏书楼的角落,再未理会。
“很好看啊,我喜欢里面的希斯克利夫。”诺多拉小心翼翼地从他手中夺回书,这本珍贵的初版书在凯厄斯手中根本没被好好对待过,不一会书页就被弄上了折痕。
“什么?你喜欢他?”凯厄斯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血红的眸子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嫉妒的情绪在心底翻涌。尽管只是书里虚构的人物,但一想到诺多拉的爱意被分了一部分,他就无法忍受。
他的手指轻轻挑起诺多拉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意,“你再说一遍,诺多拉?”语气中暗藏的威胁,仿佛在警告她,最好不要挑战他的底线。
诺多拉心里暗暗叫苦,有个嫉妒心如此强的伴侣真是难办,连小说中的人物都会吃醋。
她当然不会承认,凯厄斯与希斯克利夫在某些性格特质上有着惊人的相似,那种偏执的占有欲,那种为爱疯狂的劲头,简直如出一辙!
凯厄斯性的格绝对称不上好相处,再俊美的容貌有残忍暴躁的性格在,女性都被吓跑了,自己却喜欢,很大一部分就是他太合自己的胃口了!
但如果说出口,以凯厄斯骄傲自负的性子,指不定要闹出什么风波。
“怎么会呢,你一定听错啦,我一点也不喜欢他!”她调皮讨好地笑着,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在这个强势霸道的恋人面前,她会适时的服软,却又在心底偷偷保留着自己的小秘密。
凯厄斯看着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眼底的不满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温柔。
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渴望,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诺多拉下意识地松开手,珍贵的初版小说悄然滑落在地。
她伸出双臂搂住凯厄斯的脖子,全身心地回应着这个温柔又霸道的吻。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流转,唯有彼此的心跳声在静谧的房间里回荡,诉说着最深沉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