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断断续续地下着,夫夫俩就窝在家里,一个看书,一个习字。
程锐看系统给他的医书,韩月写程锐给他写的日记。
是的,日记,而且完全是流水账式的日记,有基础的日期,天气,心情,还有每天吃了什么,做了什么,和谁说了什么话,应该怎么称呼对方,用了哪些东西,比如筷子,碗,水桶之类的。
程锐晚上检查过夫郎默写的作业后,就会又哗啦啦地写出一篇新的来,偶尔会有昨天写过的东西,也会从他们买的游记里面挑一段话出来给哥儿背。
总之,韩月最近两天有点不敢再发出声响,惊动了正在看书的男人,生怕他突然又过来贴身指导,但是他现在自己却有一点走神了。
程锐说要教他习字的时候就带着他的手把最基础的的笔画都写了一遍,还给他布置了叫做作业的东西,要他把日记里长得差不多的都给挑出来。
可是,它们长得都差不多啊!
哥儿皱着眉头对着男人一笔一划写下的偏旁部首把日记里的字做归类,却没有注意到一旁的男人眼睛早已经没看着手里的书了。
程锐靠在椅子上,手里捧着书,眼睛却越过了书页,偷偷看着对面正在认真写作业的夫郎。
夫郎生得很精致,是那种乖巧的长相,正在他对面乖乖地写作业,一看就知道会是那种上学的时候让大家放心的乖宝宝。
一想到这里,程锐心里突然不知道该是对乖学生的喜欢多些,还是幼稚男生想要捉弄喜欢的乖学生的坏心思更多些。
或者二者兼而有之,其实都不影响,程锐盯着夫郎的脸,慢慢地想着,却见对面严肃的哥儿突然笑了。
“怎么了?月儿?”
程锐的尾音上翘,是他常听到的音调,哥儿一下警觉起来,伸手捂住了刚刚写下的东西。
“没什么,夫君,你不是要看书吗?”
韩月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希望男人能如愿坐回去,程锐也扬起一个善解人意的笑,眼睛往桌上夫郎极力掩盖的手一瞟,心里有了打算。
“看累了站起来走走,月儿要不要喝点甜酒?”
甜酒是他们早上多煮了,留着喝的,韩月也没有起疑,反而松了一口气。
“要的,夫君,月儿想要多放一点糖。”
“好。”
夫郎吃得不算甜,是他自己不爱放糖,所以特意嘱咐他一句,程锐心里重复着夫郎的要求,慢慢朝着门口走去。
哥儿见他走远,正在考虑要不要把罪证涂黑,结果已经走到门口的男人却又突然折返。
程锐看了一眼惊慌失措的可怜夫郎,极力忍住脸上的笑意,故作诚恳地问了一句。
“月儿要不要煮一个鸡蛋?”
“不用不用。”
夫郎的头快要摇出残影了,程锐感觉自己快忍不住了,于是转身真的出了门。
程锐出门后,韩月看着自己刚才写下的东西,有点犹豫要不要涂掉。
程锐检查作业非常严格,他昨天有一组字没有写出来,就被按着亲了很久,而且程锐还说下次会加倍罚。
可是,他昨天只是被罚了一组词,他们就已经把毛笔不小心弄到地上了,如果今天要加倍罚的话,会不会把砚台弄翻?
可是程锐对他这么好,还问他要不要煮鸡蛋,他却在背后偷偷笑程锐……
哥儿的纠结没有持续多久,就被端来甜酒的男人打断。
两人的书桌放在侧厅靠窗的地方,程锐把甜酒端到了侧厅中间的小桌子上,招了招手,叫夫郎过来。
韩月吃东西的时候很乖,小勺子舀了一点一点吃进嘴里,碗里不多时便干干净净的,程锐划拉着自己的勺子,却不怎么张口,只是撑头看着一旁的夫郎。
他不爱喝甜水,但是更不爱喝白开水,所以会加一点糖盖盖味道,但是此刻,他倒是有点想念那种甜美的味道了。
“月儿……”
“嗯?”
哥儿早喝完了碗里的甜酒,但是因为心虚所以一直没有抬头,此刻被突然一叫,那水润的红唇还无意识地微微张开。
于是程锐毫不犹豫地亲了上去,如愿尝到了比碗里的甜酒更甜美的味道。
“程锐……”
怀里被亲得迷糊的夫郎又在呢喃他的名字,程锐心里软乎,又低头亲了亲夫郎。
不知道为什么,在更真情流露的时候,夫郎好像更喜欢叫他的名字,而不是叫他夫君。
他也很喜欢。
“月儿。”
两人腻歪了一阵,韩月突然想起自己的作业来,挣扎着起身,严肃的拒绝了程锐的延续邀请,又回到桌边认真地写起作业了。
程锐不由得失笑摇头,得亏他没有用科考那些来给夫郎做启蒙,不然他的夫郎这么聪明又勤勉的,不出一年怕是就要高中,到时候抛弃他这个糟糠夫了。
细想一番,程锐反而有些失落了,这个世界唯独哥儿不能做官。如果他的夫郎要去做官,那一定会是很好的父母官,那他少不得要多赚些钱才能养得体面,而且夫郎还会为别人工作到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