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此时,狂风骤起,她青衣翩飞,转身回眸,眼前被发丝遮住,她轻轻将头发挽在耳后,来人走到她面前,面色有些苍白。
宋阶眉眼之前似乎有些憔悴,他低垂眼眸,看着那面纱上的眼道:“念月。”
“宋阶,你这样还能认出我来啊。”念月摘下了自己的面纱,笑意盈盈。
“无论你何样,我皆看的出来。”宋阶道。
念月摸了摸鼻子,她眸光一转,朝上看去道:“你为何来啊。”
这不是她的院子吗,且他们的院子隔了一座山,总非是故意的。
“打扫。”宋阶突然一瞥那愣住的人,声音略有些沉,“念月,他是谁?”
念月有些支支吾吾,她不知道是否该暴露雇主的存在。
公冶檀转身,眉眼冷若寒潭,白发青衣,他对念月道:“走。”
二人距离不算远,青色衣裳交织,一时分不清是谁的衣。
宋阶将念月不动声色往他身边拉了拉。
念月未曾感觉到,公冶檀说完便向前走了,她只好先安抚熟悉的宋阶,松开他又拍了拍他的手道:“我先走了,待会儿再与你解释。”
语毕,她跑向前去。
手中青衣溜走,只余一人站在桃树之下,显得有些孤寂,他静静地望着远去活跃的身影,走进无人的院中。
整齐叠放的床榻此刻有些杂乱,空气中还残留着少女的清香。
夜深人静,宋阶将那床榻细细整理好,又将四周打扫整洁,他曲着一条长腿靠在床边,将一储物袋拿出。
宋阶扫视一圈,里面有他已栽好的树果,和这些日子去参加门内历练得来的法宝。
他仿佛是在等什么,可好半会儿,也未曾有任何动静。
宋阶垂下眼眸,哂笑一声,才开始打坐。
……
念月跟着脚步行至越来越快的公冶檀,倏尔,他顿了下来,念月脚步也很快,她一瞬间反应过来后猛地停住。
公冶檀转过身,双目难得有一点温度仔细打量着她,道:“你叫念月?”
“对。想念的念,月亮的月。代号名叫星落,但还请以代号相称。”她露出个标准的微笑,后退了点。
公冶檀转身飞身而起,道:“跟上。”
她一时猜不透这个雇主在想何事。
二人一路相顾无言,念月带上了面纱,刚到宅邸门口,便觉察周围气息有些不对,她开启了感知,几乎是踏入此处的一瞬。
“东南方树后三人,正西方一人。”她同时开口,并大力将公冶檀拉住护于身后。
公冶檀比她还高,破土而出的两道绳索,将二人牢牢捆住,脚下便见一道巨大的阴影,念月抬眼惊愕,头顶上方竟出现两柄剑交叉。
剑尖锐利,反射出冰冷的光,瞬间掉落下来。
就在暗杀者以为事情轻易结束时,尘埃之下,两道挺直的身影露了出来。
他们欲施法再次围困时,两把匕首突破划开树枝,将他们视线遮挡那一瞬,众人只觉双腿传来一阵剧痛,随即倒在了被砍断的树里。
正西方的人眼瞧不对,刚回头便见一女子笑盈盈站在他面前,紧接着便是一阵眩晕。
念月将匕首还给公冶檀,“多谢。”
公冶檀睨了一眼,上面有血迹未擦干,便道:“扔了吧。”
念月将血迹擦干后,又递给了他。
谁料,他只轻瞥一眼便走了。
“……”
成,还算她赚了,念月将匕首塞进了那枚戒指里。
她将几人喂了灵力限制的丹药,捆绑在树上,踹了几脚,颇有几分嚣张,见他们醒来,恶狠狠道:“说,谁派你们来的。”
几人都是生面孔,眼看着就要启唇,念月蹲了下来,将那两把匕首拿了出来,就这他们视线之内明晃晃将那冰冷的匕首贴在他们脸上。
她轻声道:“你们腿还没好吧?痛吗?”
“痛的话,就不要说那些令我雇主不开心的话。”念月将手中匕首对准一眼神最为坚韧之人,手臂用力插了过去。
那人眼睛不自觉害怕闭上,却见那匕首只深深刺穿了树干。
“我!我说!我们真的不知要刺杀何人,只是有人雇我们来的。”念月眨了眨眼,看他们神色害怕不似作伪。
她刚一回眸,便见几道白光闪过,贴着念月的发丝穿过,她只来得及听见几声皮肉破开之声。
眼前人白发未沾血迹,她还蹲在地上,仰视着公冶檀,公冶檀没有多余的情愫,道:“走了。”
念月只觉内心有些下沉,连带着脚一同麻木了起来,刚起身,便猝不及防又倒在地上,公冶檀只是脚步微顿,便在门前打开了门自行先走了进去。
她手撑着泥土,青衣微脏,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