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行始于足下,那就先从支线任务开始完成!
陆明明充满干劲地奔向太医院,然后就被一个医官打扮的人拦住了去路。
“陆姑娘,你今儿怎么又来了?”拦住她的医官岁数不大,长相却十分老成,手里提着药箱像是刚刚行医归来,说话间使劲挺直有些微驼的后背,就连手中提着的药箱也跟着高了三分。
原来就是这小子害得原主要跑一趟,陆明明心中不爽,但也深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忙福了一礼,道:“大夫,沂王殿下一直高烧不退,劳您行行好,帮我通报一下院使大人?”
“今儿早上,我已安排医助按方子把药草送过去了,你们让沂王殿下接着煎服就行。这会儿还没出伏,一早一晚最容易感染风寒,殿下还得继续好好调养,千万不能受凉。”医官眉毛紧皱,摇了摇头,道:“殿下身边的那个姓万的宫女还是太心急了,病去如抽丝,哪能好得这么快?”
虽然陆明明觉得这医官说得也在理,可万贞儿命令在先,于是只能继续陪笑:“大人所言极是,只是万姑姑和我见殿下难受,心里也是着急,想着多问问大夫,有没有能让殿下快点好起来的办法?刚才想求见院使大人,也是一时急糊涂了,还请您见谅。”
“我看出来了,你们还是不信我。”医官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摆了摆手,无奈转身,“现在除了我,太医院没人敢去给沂王看病呐!回去吧,院使大人不会见你的。”
话音刚落,他便提着药箱,大步流星地跨进了太医院的大门。
“可是……”陆明明刚想要追上去,却被门房拦住,拒之门外。
她气得咬牙切齿,恨恨踢开脚边的小石子,哀伤自己刚穿越,还没来得及与万千穿越姐妹一样大展拳脚,反倒是先吃了一个闭门羹。
小石子滴溜溜地滚出去老远,直直撞上路缘石,才停下来,她顺着路缘石望过去,只见围栏里的树早已被砍倒,仅剩下一段干枯的老树桩,树桩上放着一个竹篮,篮子里装的是常用农具,树桩旁的土地则被开辟为苗圃,几根绿油油的大葱在暮风中摇曳。
真是车到山前必有路,陆明明忽然想起小时候感冒,妈妈给自己熬煮的偏方,于是奔过去,撸起袖子开始扥葱。
门房一开始以为陆明明已经掉头离去,正百无聊赖地把玩着粗瓷小壶,歪着壶嘴往嘴里送水,忽见刚刚还垂头丧气的陆明明去而复返,上来就祸害自己精心栽种的大葱,连忙大声上前喝止道:“你这丫头片子,干什么呢?给我放下!”
陆明明正一脚踩在路缘石上,弯着腰用力甩着葱根上沾着的泥,听见门房的叫嚷,满脸不爽地抬头。
陆明明的朋友曾这样形容她:眼窝很深,双眸却是浅棕色,要是不笑,乍一看真以为是个狠角色。
此刻,门房就被她这么一盯,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可转念一想,眼前的少女不过是个粗使丫鬟,有什么好怕的。于是壮着胆子就要从陆明明手里夺回大葱。
陆明明轻巧一甩手,便叫门房扑了个空。
小样,我收拾不了医官,还收拾不了你,你们不是最喜欢仗势欺人吗?尝尝你陆姑奶奶的厉害!
她右手攥着一把大葱,在左手上轻轻敲出节奏。
“嚷什么嚷?你知道我拿这些大葱是做什么吗?”陆明明用葱白点了点门房的胸膛,对方正要再次伸手抢回,却被陆明明敏捷一闪。“我可告诉你,沂王殿下能用你的葱熬汤喝,是你的福气,我定会为你美言几句。你别忘了,沂王殿下再怎么说也是当今圣上的亲侄子,血脉相连,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保不准圣上突然听说殿下风寒未愈,发起火来要治咱们的罪,传出去你因为舍不得几根葱受到了牵连,我都替你觉得不值当,你还打算拦着我吗?”
趁门房还没反应过来,陆明明扭头就要走,栾珝小声提醒。“陆小姐,葱旁边还种着些姜,您要不要也赶紧拔一下。”
陆明明虽然不太能分清这些农作物,但经栾珝提醒,便边走边趁乱统统拔了一两根。
完事后,陆明明顾不上拍打身上沾着的泥,急匆匆地要在太阳下山、宫门落锁之前赶回关着朱见深的小院。
没错,朱祁钰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将这位昔日的太子,如今的沂王殿下,他可爱的大侄子关在眼下看着。
四下无人时,栾珝又从陆明明的袖袋里钻了出来。
“陆小姐,您刚才可太厉害了!三言两语就把他给镇住了!”
陆明明走得很快,身上穿得又多,额头上微微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脸颊微微泛粉,有些不好意思道:“哪有,我真该对那个医官厉害点才是,而不是转头去欺负一个可怜的门房,倒显得我像是仗势欺人,只希望老妈的土方子能管用,别到时候因为我穿越过来,把朱见深给蝴蝶没了。”
陆明明的身影消失在了大明门,然而她未留意到的是,在其离开不久后,一个身着青色飞鱼服的青年,悄无声息地从院墙上跃下,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久狐狸眼里写满了玩味。
“怎么?通弟,看上那个宫女了?”
说话的是紧随其后又一个同样穿着的男人,只是此人年龄略长。他玩笑着用胳膊肘轻轻捅了捅先前那青年的胸口。
那唤作通的青年轻轻拂开同伴,面色虽然未变,可耳朵已经微红,他笑道:“英哥,你可别拿我打趣了,你清楚我家条件,穷得叮当响。只是,你不觉得那个宫女还挺有意思的吗?”
“确实如此。走吧,咱们该向朱大人述职了。”欢哥手支着下巴,略作思索,随后将问题抛给身旁的青年,“你说是否要将这件事也一起汇报。”
“沂王染上风寒这件事可大可小,自然还是知会一声好,不过——刚刚这件事不过是宫人护主心切,我以为就没有必要了,英哥您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