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厮,受不了就受不了,还偏要拥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真是老绿茶!”魍魉心下吐槽,只当羽言嘴硬,哪里知道自己心脏所以看啥都黑。他忍住吐血的冲动,深知再这样下去,本来就中毒的身体能散成稀碎,便破天荒地附和羽言说:“此话有理。”
千桃没吭声,实则对他们二人的意见一万个赞成。
羽言接着说:“刚才我听那小二似乎在说什么画像,看来我们几人的行踪和容貌都被传扬开了,我想我们应当乔装打扮一番,以躲过杀手的追捕。”
魍魉说:“她们大概率来自弱水司。这个组织遍布整个若水国,甚至在邪人国都有她们的踪迹。眼下,以我们的状况的确只能智取。”
言下之意,就是同意羽言的办法了。
叶叶便又问千桃:“桃子,你怎么看?”
千桃本以为人微言轻,没想到她还挺尊重自己的意见,“我同意羽公子!”
这时候,叶叶已经拖家带口到了城门口,发觉那里早围了一群官兵,拿着手里的画像一个个比对着出城的人。
画像画的,赫然就是他们几人的模样。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少数服从多数,叶叶便遂了他们的愿,找了个安全地方停下,商量起来:“既然要乔装打扮嘛...我可以打扮成老太太?”
羽言紧接着说:“那我打扮成老爷爷?”
魍魉冷笑一声,不满道:“我看你打扮成女人更好!若水国以女为尊,想来也不会过于为难你!”
闻言,叶叶眼睛一亮,表达出极大的兴趣:“我看不错!”
羽言沉吟片刻,忽然说:“也好。”
?
不是,你真答应了?
他的阿姐身为一个男人,本来就跟羽言不清不楚,要看到他扮成个女人心情更火热了怎么办?
一想到这,魍魉闭了闭眼,想回去拍死那个点头同意的自己,反悔说:“要不阿姐你还是快点带我们去王都吧?”
这会,叶叶却不干了,摆手:“哎,这多好玩,乔装打扮一番然后跟杀手们继续斗智斗勇!”
也不知是不是心虚的缘故,千桃听着这话似乎带点意有所指的味道,忽然后背一凉,暗忖叶叶会不会已经识破了她的身份?
最终,魍魉拗不过,被提溜到了一家成衣铺。
羽言跟他在同一个更衣室,利利索索换上一身白色的衣裙,然后对镜放下束发,开始梳妆。身姿当真是优柔婉转,飘逸出尘。
魍魉心里一阵地冒酸水,好一番心理斗争,最终换上了一身红色的女裙。
羽言从镜中诧异地看他一眼,利落收拾好自己,起身说:“王上,让臣为您梳妆吧。”
“...嗯。”魍魉克制地绷直唇线,不自在地在镜前坐下。而后,羽言放下他的墨发,用梳子为他理顺,动作非常温柔。他从镜子里打量身后的白裙男子,简单地一个发髻,只插了一只素簪,低头的时候,长睫卷翘,胭脂绯红,竟然比阿姐还像个姑娘...
虽然这俩人其实都是男人。
魍魉不免有几分绝望,看自己这副形容更是面目可憎,索性合上眼。
“哎!你们好了没呀!”叶叶在帐幔外催促。
“马上就好!”羽言一面应着,俯身在魍魉耳旁,继续说:“王上,已经好了。”
魍魉不安地捏了捏手心,徐徐睁开眼,意外看到镜中妖艳瑰丽的“女子”。
羽言显然下了一番功夫,至少在他身上比在他自己身上更用心,妆容和发饰都恰到好处,不至于太过素净,也不至于太过夸张。
魍魉瞥了一眼他,嗯,自己的确比他更美。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快速闪过后,他忽然吃惊,自己有一天竟然会沦落到跟一个男人比美...
在他对着镜子走神的时候,羽言已经拉开帷幔,迎进了两个看上去十分陌生的男人。
叶叶摇着折扇,一袭青绿长袍,头戴儒巾,当真一位俊逸潇洒美少年。她笑嘻嘻用扇子挑了挑羽言的下巴,色眯眯地说:“嘿嘿,小美人。”
羽言含羞带怯地躲过了,“叶叶,别闹。”
叶叶无奈耸肩,朝魍魉的方向走近两步。
才起几分拈酸吃醋心思的魍魉忽然极度紧张,好像自己真的变成了一个含羞带怯等待心上人露出惊艳目光的女人。他心跳都呼吸了,眼神直直地看着镜子里的她。
叶叶轻飘飘地用扇子敲了敲他的肩膀:“哎,这也是个难得的美人呐!”
果然,阿姐承认了他的美丽。
魍魉无措地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面色潮红。
一副粗野胡须男打扮的千桃眼睁睁目睹这种高级的调情玩法,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无语极了。堂堂邪君扮成女人被调戏还娇羞起来,真够惊悚的。“...叶叶,咱们重新租一辆马车吗?”
“不了,我重新去找原来的车妇,人家吃碗饭赚个钱不容易,而且我非常喜欢她唱歌!”叶叶转身出去:“你们在这等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