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还不敬司法天神一杯………!”更尴尬的是高高在上的玉帝,他忙命嫦娥来缓和气氛。
看着娉婷而来的紫色身影,金乌神将却冷哼一声,却向不远处对他笑着招手的玉兔仙子走去。
"哇,金乌殿下,你也来了啊,我以为这次晚宴看不到你呢,幸好今日玉帝陛下高兴,平时我这种小仙是根本不能来瑶池参加宴会的,啊,瑶池可真漂亮啊,殿下,你看,这些琼花好美啊………"看到金乌走近,被嫦娥领到瑶池幻化成人形的小玉兔,脸颊一阵微红,闪着明亮的双眸,跟金乌神将唧唧喳喳闲聊起来。
“哗啦……………!”眼见血溅瑶池的戏码没有上演,躲藏在一边的众仙又如涨潮般涌出,御案后的天帝看的一阵冷笑。
“哼,一堆见风使舵的废物……这个天庭啊………!”瑶池晚宴终到曲终人散,密室内,为玉帝宽衣的小灰正默默的听着主人的碎念。
“陛下心愿已了,杨戬已经成为您的司法天神,上朝时也会列位百官之首,金乌神将就站在他之后,他们俩可真帅气啊,又都离您最近………!”小灰安慰着脸色不善的主人。
“是啊,他们身离朕最近,可心却最远………。”玉帝心底悄然一声叹息,低头不语。
“陛下……我们去哪………!”眼见换好衣服的天帝又幻化出英俊的真身模样,小灰好奇的问道。
“去见戬儿的师傅,朕说过要好好答谢他的………!”直到此刻,天帝的语气才有所缓和。
“陛下……当年您答应过小神,戬儿出师之后,您会给我讲个故事,那个故事里有小神一直不解的谜团………!”仙洞中,玉鼎真人面对天帝陛下带来的珍珠玉璧不屑一顾,却只想解开一个谜团。
“你问吧,只要朕知道,一定会讲给你听!”压住心中隐约不安,天帝还是欲实现承诺。
“当年……陛下与天后羲和那样恩爱有加,为何突然弃她而去,另娶王母呢,是陛下始乱终弃,还是另有隐情………!”这句轻轻的问话,却仿佛天地间最无情的霹雳,打得玉帝脸色煞白,一阵目眩过后,人就猛的向前载去。
“哎呀,这是咋说的啊,这是咋说的,陛下,你可别死在我这里……………!”吓了一跳的玉鼎急忙伸手搀扶,心里也不停的默念着。
“都是你,偏要问陛下的伤心事………!”小灰边扶着主人,边扭头责怪玉鼎。
“这,不怪真人,朕答应过他,这个故事………朕就讲给你听!”缓了缓力气,云镜内的天帝,慢慢讲述着一起尘封已久的天界往事。
“……虽说羲和公主与朕的婚事,羽族长老包括女娲娘娘其实都不赞同,但我还是执意把她立为天后,羲和一直在后宫深居简出,所以认识她的神仙并不多,她为朕生育了九个孩子,后来,轮流担任司日之职。正当她怀着朕的第十个孩子时………天宫中镇魔降妖的月光轮突然失去了法力,想必是年限已到。变故来的太突然,朕还未找到新的镇魔之宝代替,可月宫背面洞穴中那些被镇压了上万年的妖魔就已蠢蠢欲动的要冲破封印。恰在此刻,朕听说昆仑山上的西王母,藏有一棵玉树,正是开天辟地的洪荒之神盘古睫毛所化,一切妖魔都会惧怕玉树的魔力,如果用它代替月光轮,镇住月宫,那无疑是最适合不过……于是我去见了西王母,希望她把玉树送给天庭,当时朕说了一句轻率的许诺,那就是“如果你把玉树交给朕,你管朕求什么朕都应允!”
“难道,………西王母提出的条件,是要当………!”玉鼎真人已隐约猜出了答案。
“是的,她让朕娶她当天后………!”
“陛下,你不会是这个形象去见她的吧……………!”玉鼎打量着红发披肩,英气勃勃的三界之主。
“这是我的真身,我当然这个样子去见她啦………!”天帝凤眼一瞟,斜飞入鬓的剑眉,蹙出一道痕迹,这一眼,瞟的玉鼎心底一声长叹。“谁让你这个样子去见一个女人,你傻啊,你不会变成平日上朝的样子,那样西王母说不定就提别的要求了,这样可好,把自己赔进去了………!”当然,这番言语,仅在腹内转了几圈,借玉鼎几个胆子,他也不敢说出来。
“我思量许久,为了永镇天界魔物,答应了西王母的条件,把正有身孕的羲和送回羽族,欲再想良策,将来再………可没想到,不久就听说羲和绝望之下,自坠轮回,再也不知所终了。羽族长老只是送来一只鸟蛋,那就是现在的司日神将,小金乌。他似乎也在嫌弃我这个无情无义的父皇,一直不肯出世。直到我和西王母生育了七个女儿后,才破壳而出,那时候的我,是多么的伤心绝望,我不敢面对我的小儿子,他是羲和留给我最宝贵的礼物,我怕西王母加害他,故意抛弃他,冷落他,我冷落羲和所有的孩子们,我跟一个不爱的女人养育了一个又一个女儿,我做出了宠爱王母,宠爱女儿们的姿态,这一切,只不过在骗王母,骗众仙,也欺骗自己罢了………………”月光透过窗幔照进洞府。天帝语气不见一丝波澜,依然是牢掌天下的尊贵气势,依然是从从容容的讲述,只是脸色竟比皎洁的月光还要白透。
“陛下……不要再讲了,这个故事,小神已全明白了………!”望着对方隐藏在宽大袖口中捏的骨节发白的手指,玉鼎急忙止住了讲述。
“你是不是笑朕很傻,为了一棵玉树,竟然抛弃了羲和。还是要夸朕聪明,为自己喜新厌旧,编出一个如此可笑的理由呢………!”缓缓站起的天帝,不再理会恭敬相送的玉鼎,径直的向外走。小灰对玉鼎不满的一瞪眼,急步追去。
“……………!”遥看着玉帝渐行渐远的身影,镜里镜外,一片静寂。
“………我们………回去吧………,让那俩个可怜的孩子,在人间好好休息一下。”竹林中,当哥哥的长叹一声,妹妹挥手散去月光镜,两个修长的身形随着闪过的金光,消失不见,只剩下层叠树影,在晨雾中婆娑摇曳,宛如梦幻。
“不可能,不可能是这样,不,陛下说错了,月光轮没有失灵,它还有法力,它没有失灵,你们也看到了,如果失灵,怎能有夜夜皓月当空,那里会年年月华如练,月光轮没有失去法力………!”猛然响起的叫嚷,又猝然打破了天地间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