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允年眯起眼,打量起第三层的玉牌。都是一些基础的小妖,对寻常弟子有点难度。
玉衡眼中蔑视神色更甚,她果然是在说大话。
宗允年的视线上移,第二层的玉牌是化形期的妖,也就相当于修仙者中的入道者。
看到宗允年的目光落在第二层的玉牌上,玄真点点头,眼里浮现赞许之色。
再看第一层。
第一层只有一枚玉牌,高高悬于夜明灯下,看起来比其他玉牌都更孤寂。
是比化形之妖境界高上许多的大妖。
怪不得玉衡说从来没有弟子敢摘第一层的玉牌呢,这确实不是寻常弟子能解决的麻烦。
不过对于宗允年来说不是麻烦。
从前的宗允年很嚣张,不爽的时候,连妖王都揍过,何况这种只是盘踞一方的妖?
就是你了!
宗允年决定去摘第一层的玉牌,发现了个很尴尬的事情。
布置玉牌的人估摸着没想到有人真的会去摘第一层的玉牌,将第一层的玉牌悬得很高。
宗允年不够高。
这其实是个很好解决的问题,只需御剑稍腾空即可。
可惜宗允年没有剑。
又被舟水渡针对了,宗允年恼了,冲台下喊道:“楼映雪,上来帮我摘一下玉牌。”
敢针对我,那我就使唤你们的仙尊。
楼映雪很快来到,低声问:“你要摘第一层的玉牌?”
宗允年挑眉:“怎么,不愿跟着我去送死?”
楼映雪很快答:“没。”
他伸手一捞,将玉牌放在宗允年掌心,说:“我同你去。”
正合宗允年意。
宗允年本也想趁着次机会带着楼映雪在舟水渡出出风头,起码能搞个亲传当当。不然她是亲传,楼映雪是内门弟子,见面的机会都少了。
连芳菲宴座位都隔那么远!
场下已是一片哗然。
在楼映雪替宗允年摘下玉牌之时,众弟子都瞪大了眼。芳菲宴迄今已有几十年历史,第一层玉牌形同虚设已成为不约而同的共识,从来没有人敢摘下第一层的玉牌。
甚至还有人怀疑,是不是楼映雪看起来正派其实一肚子坏水,故意要害人。
直到楼映雪说出那句“我同你去”。
全场的目光又从宗允年身上移到楼映雪身上,由不解变成敬意。
勇士,敢陪着去送死。
亲传弟子席位忽然有人拍案而起,是许淑,他试图将一旁的章遇也扯起来,疯狂举手让宗允年看见他:“带上我两。”
章遇猛地将许淑拽下来:“你想死别带上我!!!”
全场弟子已经开始拿惋惜的眼光打量起四人,感觉很快就要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呢!
玉衡咬牙切齿,低声说:“真是疯了。”
珠帘哗啦一声被掀起,众弟子的目光又转到另一个方向,竟是惊动了一直沉默着坐在帘后的宗主。宗主是个身形很高大的中年男人,目光坚毅,走到宗允年面前,警告道:“你可想好,这玉牌背后一事,难度不小。”
松风泽一案,初听并不复杂,却搭进去了许多弟子。久攻不破,几乎成了悬案。
宗主将这设成春日试炼的第一层,本是起提醒自己的作用。他本意是等宗门几位长老都有空闲之时,再去一探究竟。
没想到先被这初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弟子先摘了下来。
宗主听说过宗允年,打败了开刃礼的安炎,宝贝女儿回来哭了三天三夜。
他不忍心好苗子去送死。
何况还要搭上他两个爱徒。
面对宗主的目光,宗允年点点头,丝毫没有被说动的样子,目光诚恳道:“我知道。”
见这弟子固执得像石头一样,宗主又将目光投向在一旁没什么反应的玄真。
玄真摊手,很是无所谓:“想去就去呗,死了倒霉,成功了狗屎运。”
师尊都这样说了,宗主也不好多加阻拦。
况且有许淑在,他一向最小心谨慎,遇见了什么大事,应该也能带着众人保住性命。
至于最后那个少年,宗主不认识,但看他目光一直跟着宗允年,估计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宗主叹气:“唉,现在的年轻人。”
松风泽。
宗允年问楼映雪:“玉衡师兄跟我说,下山遇见麻烦了就报他的名字,你觉得能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