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道的事儿,你考虑好了没有。”夜孤鸣问。
“还...还没有......”
夜孤鸣斟了一杯啤酒,递给林知言:“其实,我现在还是带着任务的。”
“什么任务?”
“劝你和公司签约,然后参加《训练营》出道。”夜孤鸣说话也毫不遮掩。
“原来今晚是来当说客的。”林知言心里嘀咕。
“你觉得呢,你不想当艺人吗?”夜孤鸣问。
“我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怎么当艺人呢?”林知言说。
“当艺人不是一定要能歌善舞,艺人的工作是娱乐大众,能够娱乐大众的不仅仅是唱歌跳舞,如果你能说个笑话逗笑观众,那么娱乐的目的就达到了。”
夜孤鸣这话有点深奥,林知言只懂了一点,微微点了点头。
林知言说:“我...我害怕镜头,对着镜头我是连说话都会结巴。”
这时,老吴端着烤好的事物上来,扑面而来的是一股烧烤独有的香气,夹杂着各种香料的味道。
夜孤鸣说:“曾经我也害怕在公众面前讲话,害怕面对镜头。但是后来,我都完全克服了。”
“你,一定可以的。”
夜孤鸣那深邃且泛着微蓝的眼睛凝望着林知言,眼里水波粼粼,仿佛藏了一池秋水在其中。
林知言不敢再和他对视,埋头呷了一口啤酒。
“还记得你当初是怎么进来公司的吗?”
“记得,是夜总您把我招进公司来的。”
“第一次见面时,我当时说了什么,还记得吗?”
林知言恍然想起,夜孤鸣向她伸出橄榄枝时,是想让林知言成为公司的签约艺人的,但当时林知言拒绝了,选择成为公司的普通职员。
夜孤鸣说:“你不觉得,这冥冥中是一种天意吗?你当初想方设法拒绝当艺人,但这个机会还是找上了你。”
林知言问:“夜总,难道您也相信天意吗?”
夜孤鸣说:“我不否认天意的安排,但也没有绝对的相信,命运是可以被人的意志所改变的。”
“照您的说法,那我也没有必要遵从这次天意的安排,我相信就是不当艺人,我也一样可以拥有一个精彩的人生。”
夜孤鸣听毕,摇头笑说:“没想到你这么的坚持。女团选秀是个名利场,多少女孩子都为了进入这个圈子挤破头,你却完全不把这当回事儿。”
林知言说:“难道我去参加选秀就能保证自己站到最后吗,最后还不是沦为资本的工具,被榨取身上所有的剩余价值。资本获利才是首要的,我能不能获利,谁又知道呢?”
林知言看得异常通透,这女团选秀的背后,不过是资本家所操纵的金钱游戏,能够站到最后获取胜利果实的,必定是资本家。
“嗯,你说得很对,资本家往往是最后的赢家。”夜孤鸣又呷了一口酒,意味深长说道。
“但是,你没有想过,资本也是有存在的必要。资本的推动,很多人的梦想得以成真,社会的经济也得以发展。你可以不喜欢资本,但资本确实也有存在的必要,不是吗?”
林知言觉得夜孤鸣是在诡辩,在想方设法引她入瓮。
“资本的危害,又有谁不知道呢?但在这资本盛行的世界里,一个人想要改变世界的前提,不是应该先适应世界么。没有办法在这个世界里立足,又哪来的能力去改变世界呢,不是吗。”
夜孤鸣拿起杯子,轻轻在林知言的杯子上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林知言的脑海一片混沌,有两个声音在说话,一个声音在引诱她涉入这潭深水中,另一个声音在极力规劝她远离这潭水。。
两人没有说话。
夜孤鸣把玩玻璃杯中的残酒,林知言整了整衣衫,抬头看着灰蒙蒙的上空,若有所思。
烧烤摊正聒噪着,热闹非凡,徒剩这沉默无言的两人,像一帧对比鲜明的电影画面。
“下...下雨了......”
正沉迷于酒食,热衷于谈笑的顾客们,纷纷发出了此起彼伏的惊呼。
天空飘起了一针一线般的细雨,雨量很小,飘在人的脸颊上,带来一丝丝的凉意。
顾客们纷纷把餐桌挪进帐篷内,唯独夜孤鸣这一桌不为所动。
夜孤鸣打开了一把伞,遮在林知言的上方。
帐篷内的顾客时不时往篷外张望,好奇地看着孤零零坐在细雨中的两个食客。
“夜总,如果我答应参赛,公司是不是会恢复您的职位。”林知言问。
夜孤鸣一手撑着雨伞,另一手又斟了一杯酒,说:“可能会吧,但只是可能。”
林知言没有再问。
两人滞留在这细雨中,观看着万家灯火,倾听着风雨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