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律师对林知言说:“林小姐,走吧,她是不愿接受援助的了。”
林知言也知这么耽搁下去没有进展,只能和律师一起离开了。
林知言和律师出了看守所后,却见路边停着一辆迈巴赫S级轿车,安可正站在车旁笑意盈盈地看着林知言两人。
林知言和律师走了过去,安可说:“知言,夜总有些话想跟你说。”
她又对律师说:“郭律师,如果您有需要的话,夜总可以安排另外的车送您回去。”
律师说:“那倒不必了,我有自己的车,先告辞。”
“那就请律师慢走,晚点夜总还有事儿跟您商量。”
律师走后,安可说:“知言,上车吧,夜总在车里等着。”
“有劳你了,可儿。”
林知言拉开车门,只见夜孤鸣正端坐在车的另一侧,手正敲击着车窗。
林知言坐上了车的座椅,作揖说:“夜总,实在是抱歉,我功亏一篑了。周经理实在是太倔强了,我劝不动。”
“我有叫你劝吗?”夜孤鸣闭目沉吟。
“啊?”林知言一脸迷惘。
“安可,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夜孤鸣却对站在车门的安可说道。
安可并没有答话,只是拿出了一封信,递给林知言:“知言,劳烦你把这封信递门口的守卫,之前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
林知言接过了信封,反应却是慢了半拍,浑浑噩噩出了车去。
“那个,递给守卫前请先检查一下信封。”
林知言刚走了几步,却听安可在后面提醒说。
“检查?”林知言愕然回头看着安可。
“是的,检查。别想太多了,去吧。”安可说。
林知言无暇想太多,小跑走去看守所门口,守卫正站在门前。
她刚想直接将信封递过去,却想起安可叫她检查一下信封。
林知言查看了一下信封表面,只见上面写着收件人的姓名和简单的信息,并无异样。
但这信封是没有封上的。
她是想提醒我把信封封上?
不对,信件一般还要给看守所检查过才能交给收件人。
那她是什么意思?
她叫我看信的内容?
这想法就像一头雏虎在心头触撞。
打不打开看看呢?她自己也是饶有兴趣。
“嘶嘶……”
脑袋里还在计较,但两手已跳过了意识打开了信封。
“输了官司可以,可别输给了自己。”
这短短一句话却使得林知言如梦初醒。
对了,输赢。
她最在乎的就是输赢,她的好胜心占据了她的一切。
所以不是要劝阻她,而是刺激她,利用她性格,牵使她走向自己想要她走的方向。
这才是夜孤鸣说的。
林知言只觉得自己有多么的愚蠢,浪费了这么多的口舌,还不如安可的一封信,一句话。
懊恼了好久后,林知言才上前去,把信封交给守卫。
守卫接过信,只点了点头。
林知言一脸颓丧地回了夜孤鸣的车里。
“周经理的事儿,你也不用管了,以后律师会接手的。”
“夜总,为什么周经理犯了那么大的错,您还是愿意动用人力物力去帮她。”林知言其实不解,更有些不悦。
“虽然她行为不端,但还是个人才。我不想浪费掉她的才华。”
“还是您觉得她还有利用的价值。”这本是林知言在脑海里想的,当她把这话说出来后,连自己都震住了。
和颜悦色的安可也锁起了娥眉。
而城府深藏的夜孤鸣自然也不会因为林知言这莽撞的言语而有愠容。
“你也可以这么说。”
“那我呢,我是不是也是您的利用对象。”林知言直视着夜孤鸣,已然有了怨恨。
“这么说吧,我当初让公司调查你,为了让她减低警惕,公司才有机会去搜集她的证据。”
“您很早就怀疑她了,是吗?”
“她以前就有过不端正的行为。鉴于当时没引发严重后果,没公开,公司很多人都不知道。”
“您都知道她有不端正的行为,为什么还让她当上了财务经理。”
“为什么诸葛亮生前没有斩掉魏延?”
“啊?”林知言一愣。
“诸葛亮知道日后必反,还不杀魏延,是为了稳军心。周安燕虽然品行不正,但确实也为公司贡献过业绩,有功不赏,其他员工自然也不愿尽力。”
“夜总,您还真的老谋深算啊。”林知言冷冷说。
“这是个生意场,每人都会为了获取最大利益为牺牲掉别的东西,甚至别的利益。”
林知言看着夜孤鸣头头是道地说着,俊俏的五官,分明的轮廓,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厌恶。
惟利是图,不择手段,是她现在能想到的所有词汇,但这次她没有说出口。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势利,甚至还想辞职?”
“我…”林知言哑口无言,他倒是说中了自己心中所想。
“不过,你认为去到了别的公司,就可以避免这一规则吗?”
林知言说不出话来,夜孤鸣说的也是实情,她没有办法辩驳。
夜孤鸣笑说:“你要重新找工作也可以,不过,你还欠着公司的钱,你能保证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吗?”
他难得的一笑,却像是在笑自己天真。
“好了,明天准时上班吧。需要载你一程吗?”
“不麻烦夜总了,我还有点私事去处理。”
其实,她是需要的。不过,她不愿开口,只是想挽回一点仅有的面子。
一阵低沉的引擎声呼啸,这辆迈巴赫S级汽车优雅迤逦而行。
林知言在凉风中踽踽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