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山阁,无疑是如今空置宫殿中位置最好、最宽敞明丽的一间;渤海郡王到底是个异姓王,当今圣上穆胤看上去也同他们一家没什么来往……
怎会给他们分了这么一间?
“到了。”温晏的话打断了温遥珩的思绪。
虹山阁已在眼前,温遥珩望见宫殿里几间房间均是亮着灯。
“没有守卫?”守着宫殿门口的只是两个宫女,于是温遥珩低声问金雪。
金雪则是摇头:“暗地里有人,五六个。”
“应是渤海郡王自己的暗卫。”温晏听罢则是说,“在宫里穆胤不会再安排人跟着他们。”
温遥珩想了想,微微扬眉:“看我的。”
——她从怀中掏出了个火折子,点燃一角后递给金雪:
“崩进里面去。”
如今的天气依旧潮湿,这么小个火折子绝不会引起什么大火;而却能让里面的人警觉。
太子这“抓刺客”抓得兴师动众,这火折子一递,她相信尚窈能反应过来。
金雪怔愣半刻后点头。她掏出腰间匕首轻轻弯折,借着力将那燃着的火折子崩了出去。
火折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像是流星般坠落进虹山阁。
阁外守着的宫女们并未察觉;而目睹着火折子进了阁内,温遥珩三人均是松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宫殿的门便被人自内拉开;温遥珩望见,来开门的人是尚窈。
尚窈不知同那两个宫女说了些什么,两个宫女在犹豫后冲她行了个礼,随后便入了殿去;尚窈跟在她们后面又进了殿。
温遥珩则敏锐地发现:尚窈离开时没有将宫殿的大门关上。
“可以了。”她低声同父亲与侍女说了句。
三人就这么从正门入了虹山阁。
“今夜那刺客真的是你们啊。”而当温遥珩锁上宫殿大门,尚窈也从偏殿出来;一个略有发福的中年男子跟在她身后,从父亲的神色里,温遥珩认出了那人是渤海郡王。
“今夜怕是多有打扰了。”温晏率先开口,冲渤海郡王父女二人行礼。
尚窈规矩地回了个小辈的礼,随后则是望向温遥珩:“你们怎么躲?一会找不到人,我们这也得被搜吧。”
“我躲去你房间,金雪与同你们的暗卫躲一起。”
温遥珩心中早有考量,没任何迟疑便答。
“我同你父亲一起。”温晏看了尚窈一眼,又看向渤海郡王,“尊夫人已睡下了?你们夫妻二人房中事,想来就算是太子殿下来,也不好插手。”
——这是意有所指。
温晏这话说得很是严肃却在内容上有些许冒昧,但渤海郡王也是笑笑,似也明白事情的紧要性、没觉得有被冒犯。
他说了句“请”,便领着温晏往主屋去了。
而这边,不知从何处也走出个着夜行衣的暗卫,领着金雪往檐上攀。
“琢远,先前你让我查的那事、就太子被禁足的事;据说是皇上不知因何事去东宫寻他,结果太子竟不在宫内且全东宫都无人知晓其去了何处。待太子又不知道从哪回来时皇帝已是气急了,所以才给他禁了足。”
尚窈便带着温遥珩往她房间去边说道。
“不过如今看来,太子这禁足也不过就那么一回事。”
她又摊了摊手,深表无奈。
温遥珩认可。
都别说是太子——被禁足了还消息灵通甚至手都伸到养心殿里。就说那二皇子穆祉谦,先前被禁足了也都跑了出来。
这皇帝在宫里的眼线,怕不是都被自己儿子策反了七七八八。
温遥珩不由腹诽道。
“你看看躲哪?”进了房间,尚窈问她。
“衣柜里吧。”温遥珩想了想,说。
因是皇宫宫殿本就有的寝屋,尚窈这房间可谓是十分“简洁”;没有什么大件家具,只有床、柜子这种常见的东西。
温遥珩一眼望去,也就床底、衣柜、屏风三处可躲而已。
床底和屏风,谁搜起来都是毫无顾忌。唯有衣柜——尚窈到底是个女子,同太子也已出三服之外;太子真让人动手也是不妥。
而温遥珩选好躲藏地,尚窈也是显然明白了她的想法。
“若真迫不得已,我便指明要他独自来搜。”
尚窈笑笑,说。
“倒时候他开柜门你便捂住他嘴巴,然后我将他打晕了作人质。”
“——必不会让你们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