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冥丘颤抖的手缓缓爬上喻知迩的背脊……
凌未眼前一花。
再睁眼时,她眼前的人变成了丁奕昙与白竺。
凌未没想到会以这种形式再见到白竺,且眼前的这个白竺和她之前认识的那个,像,又不像。
区别在于,这一个白竺年纪更小,性格也更加叛逆,还没有一丝不苟地挽起头发,清冷凌厉。
显然,凌未来到了丁奕昙的记忆中,她看了不到两分钟,表情忽而有点难以言说。
没想到,这两个人相处是这副模样。
白竺性格火爆,事事都要挑刺、辩论,几乎是把丁奕昙当成奴才在使唤。当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相处的也算……和谐融洽。
就比如现在,凌未正在听他们两个讨论“如何切橙子”,丁奕昙说应该竖切,白竺说应该横切。
一个不高兴,白竺抢过水果刀,恶狠狠逼问:“说,到底听谁的?”
丁奕昙没什么表情的替她掖了掖碎发:“听你的。”
他拿过水果刀,将橙子横切、装盘,双手端起盘子:“大小姐,吃橙子。”
白竺冷哼一声,没有动作。
丁奕昙又拿起切块的橙子,仔细处理好,递到白竺嘴边:“尝尝?”
大小姐这才屈尊降贵,张开了嘴。
两个人一盘橙子吃了好半晌,看得凌未都有些饱了,偏偏这是人家的记忆,她既没法快进也没法跳过,只能选择自己走远一些,眼不见为净。
等两人终于别别扭扭、黏黏糊糊从厨房出来,凌未看向丁奕昙,注意到他眼神的变化。
果然,下一秒,丁奕昙的异能便如流水溢出,化为一根绳索,游向白竺,牢牢捆绑住了她。
白竺猝不及防被绑,霎时,气得脸通红,眼睛瞪得大大的,张嘴就骂:“闷葫芦!无聊鬼!死变态!不就是没让你按你那强迫症晚期的方法切橙子吗?居然敢偷袭本小姐!?有本事放开我,我们两个公平的打一架!”
白竺似乎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打闹,尚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挣扎起来,越挣扎绳索就捆绑得越紧。
终于,大小姐白天鹅一般高傲的神态出现了裂痕。
“丁奕昙。”白竺沉下脸,不再挣扎,“你想做什么?”
丁奕昙走向她,低头,与她对视。
“我很想念你。”他说,眼睛似乎在看眼前的她,又似乎透过眼前人再看别人,“你已经很久没和我说过一句话了。”
白竺皱起眉头:“那我现在在和谁说话?”
丁奕昙静静看着她:“阿竺,我想,现在你应该已经发现自己无法使出异能了。”
“我的异能还在,你的却消失了,你有想过为什么吗?”
白竺愣了一下,旋即,翻了个白眼:“别卖关子,直接说。”
“因为你是假的,你是由我的渴望与记忆虚构而来的一个亡灵领域的……虚假的……产物。”丁奕昙说,“亡灵领域可以虚构一切,除了精神值与异能。所以,你不是无法使出异能,而是根本没有异能。”
说到这里,丁奕昙已经转身。
他一步步走开,身后,异能绳索骤然收紧……
于是,凌未又来到了砚朱的记忆。
砚朱的奶奶是凌未见过的最老的人,老到走不动路说不动话的程度。
很可能,还听不到声音,因为砚朱几乎没有和她的奶奶说过话,她总是沉默地忙碌着。
偶尔,两人的视线会撞到一起,又毫无波澜的分开。
凌未不清楚砚朱与其奶奶之前的感情究竟如何,她只是一个安静地旁观者。看着砚朱将老人扶起来,又松开手。
老人的站立之处,一大片滑腻的液体,于是,不出所料地摔倒了。
“咚”一声闷响,砚朱没有回头。
于是也没看见她的身后,那一片透明液体逐渐被染上了鲜红的颜色……
下一幕,凌未见到了陈芳仪。
在到达陈芳仪记忆的第一时间,凌未便想要去确认她的家庭中是否存在第二个婴儿,不料还没开始行动,眼前一切,骤然崩解。
最后一个画面,她只看见陈芳仪颤巍巍握着刀的手背,搭上了另外一只手。
凌未眼皮一跳,莫名一股危机感袭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