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认为我如何如何会幸福,我要和你一起,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你又凭什么说我们不能一起养猫,默认我会因为照顾它的责任半途而废,又凭什么默认我们可能会分手,它会无家可归。”
上次去猫咖吕相濡提出想养一只猫猫,而蓝玉下意识地反问,也一直让吕相濡耿耿于怀,也是终于找到了机会一吐为快。
“我们会分手吗?”有些话一说出口就无法收回,吕相濡后悔了自己为什么这么发问,害怕蓝玉的答案,害怕自己将听到的回答,心重重地跳着。
“我以前养过狗,初中的时候,她很可爱的,爸爸说邻居投诉地很厉害,说我从来没训练过她,她会护食,会追人,问我能不能把她送走,是我同意的,我看着她被扔进了后备箱,我不知道她去哪里了,我不知道,或许我可以有很多借口,但总之,她被送走了,我同意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不知道我可不可以。”
这是蓝玉心底最深的愧疚,甚至在梦见后醒来左眼的泪都会砸进右眼,后悔自己没能承担起那些责任,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里找了许多借口,逃脱自己的责任,但其实蓝玉小时候压抑的童年,被裹挟,承担了太多不是自己的责任。
“你不是初中生,我也不是,当时你自己都是小孩子需要人照顾,当时的你也并没有被教导过该怎么做,又不是训犬师,凭什么让你对小狗全权负责,你后悔同意了,没有努力争取,那现在你知道问题所在,只会更好,人总不是生下来就是完美的,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能做的肯定比当时更多。”
“很晚了。”
“你……好。”吕相濡转身走了,没有再回头,但也没有回家,在单元楼下转了一圈又一圈,庆幸蓝玉没有回答那个分手的问题,又患得患失,想要知道蓝玉的答案,也害怕自己绑架了蓝玉,让她不敢说出自己的答案。
直到深夜十二点半吕相濡自以为已经哭干了眼泪,回了家,许晓丽以为吕相濡不回家,早早地睡去了。
吕相濡失去了一切力气,瘫倒在床上,可是一合上眼睛满头满脑都是蓝玉,复盘着自己说了什么。
吕相濡突然有些后悔说什么养猫,什么“半途而废”,这不是在蓝玉的伤口上撒盐吗,还有蓝玉没有回答的问题,奇怪的很,吕相濡闭着眼睛枕头上又是一滩眼泪,其实最可怕的是蓝玉没有回答,吕相濡倏的睁开眼睛,可惜哭肿了只剩下了一条缝,给蓝玉发去了消息。
“我们会分手吗?”
“对不起。”吕相濡没想到蓝玉还没睡,秒回了消息。
“我不要分手,我永远不要分手。”吕相濡整颗心都被揪紧,豆大的眼泪打在手机屏幕上,这么像小说的文字,这么真实地在吕相濡的身上体验。
吕相濡也不知道到底哪来的真么多眼泪,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这么害怕失去蓝玉,明明在此之前活得好好的。
“不会分手的。”
“不会断句就别断!说什么鬼对不起?你故意的啊?”吕相濡的心痛一下子就被愤懑替换,又有一种痛快的劫后余生的开心。
“宝宝,对不起。”
“那我也对不起,明天什么时候回来。”
“七点五十多的车票,大概晚上八点到家。”
“那岂不是很早就要起了,快睡觉,对不起。”
“你在对不起什么。”
“别管。”吕相濡看向手机左上角的时间,显示着凌晨一点,蓝玉明天的黑眼圈一定很重。
“明天晚上回家好不好。”
“你来接我。”
“好,晚安。” 蓝玉靠在床上,黑漆漆的房间里,手机幽蓝的屏幕光打在蓝玉的脸上,喜滋滋的笑被引了出来。
“晚安。”吕相濡强制闭上了眼睛,翻来覆去。
凌晨一点四十分,蓝玉睡得很安稳。
“算了我去车站接你吧,枕头全湿了,都怪你,晚安。”吕相濡最后发去了消息,强制给自己关了机。
星期日的车站,人不算少,吕相濡捧着熟悉的橘粉色的戴安娜玫瑰出现在润城动车南站的出站口,熙熙攘攘的人群,让吕相濡无所适从,只是把头深深地低下,给蓝玉发着消息,却下意识感受到了什么,抬起头看见跑向自己的蓝玉。
“欢迎回家。”吕相濡说着递出了花,接过了蓝玉的小行李箱。
“眼睛怎么这么肿。”
“都怪你,你负责。”
“好。”痴痴的笑平移到了蓝玉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