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伤其实也就是外面看着重,实际上五脏六腑倒是没什么大碍,在床上躺了两天,又能吊着手活蹦乱跳。
这种时候我终于想起来谢明阚了,从我出来之后就没见过他。
走出营帐,代菀与景和正在外头准备后日出发的干粮衣服还有武器,见着我有些好奇的问:“公主您不在里头休息怎么出来了?”
说着,代菀进了帐篷里替我拿了块大氅披到我肩头。
“我休息够了,谢明阚呢?”
代菀这几天忙得团团转,还真就不清楚谢明阚去了哪里,闻言露出一点迷茫,反倒是景和,一脸淡定的说:“他在后面那个帐篷里。”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代菀困惑的问。
“因为他刚刚才出来打过酒啊,”景和拍了拍自己腰侧的酒壶,脸上难得也有了些笑意,自从恩和金与卓别巴瓦部被全歼,她每日都要快意得喝点小酒。
我冲两人点点头,转身往后走去。
我进帐篷时谢明阚倒是正悠闲得在热酒,旁边还摆了几盘山楂和橘子,他伤得应该比我重点儿,但是这几天估计也养好不少。
胡床边的少年手里捧了卷不知从哪里摸来的书,闲闲倚靠着,听到脚步声才掀了掀眼皮。
见到是我,他脸上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只笑了笑,“公主能下地了啊?”
我不客气的走过去,低头饶有兴致的看他,“你知道我要过来?”
“不知道,”谢明阚摇头。
“这几天你人在哪儿?”我问:“作为质子,怎么看都得是你来主动慰问讨好我吧?”
“公主,偶尔人也会累,想找个地方自己待着,”谢明阚放下书,“况且,公主身边珠围翠绕,也不缺我一个人去慰问讨好吧?”
“你在闹脾气?”我踢了条椅子过来坐下,“因为什么?因为你救了我心里后悔了?”
谢明阚脸上的表情一僵,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自己的阴阳怪气都被我曲解。
我见状才忍不住笑起来,慢悠悠说出下一句,“还是因为方如玉?”
谢明阚抿了抿唇,可过了会他无奈的扶额,似乎有点想嘲笑自己近乎发疯的举动。
但也就这么一会,他便兀自冷静了下来,将糖渍山楂的碗朝我推过来。
“都不是,我也没有闹脾气,”谢明阚缓声说:“公主过来找我,应该不只是来问责的吧?”
我没有继续追问,反正憋在心底不好受的又不是我,丢了枚山楂进嘴里,一口咬开之后清爽的酸甜弥漫,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
“后天我们要出发了,”我说起我的计划,“火焰军会退回十八镇,我们还需要继续深入,寻找卓别巴瓦的儿子。”
卓别巴瓦部分两个部落,这也是卓别巴瓦狡兔三窟的盘算,他有一个儿子,自从去年儿子成年之后便将部落内的一部分势力分给他,让他去组建新的部落,那便是现在草原内最小的部族。
萨里仁和卓别巴瓦的覆灭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我知道,”谢明阚颔首,“公主昨日就传开了这个消息。”
“你和我还有代菀景和昌奎一起去,”我若有所思的布置道:“保持我们原本的身份,去向卓别巴瓦的儿子报丧。”
“就我们几人?”谢明阚这次有些诧异我的安排了,草原越深入,越危险,哪怕是冬日也一样。
就带这么几个人继续往北走,危险程度太高了,保不齐发生点什么意外就有去无回。
“不止。”我在心底盘算了一下计划,又添了一人,“还有赤焰军的斥候方琦,他熟悉草原地形,必须得有他我们才能在冬日找到对方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