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是一滴油落进了热汤,哪怕是父皇都睁大了眼。
我狠狠抹了抹莫须有的眼泪,一张脸被揉得越发五彩斑斓,倒豆子似的说:“昨夜我遇着了刺杀,活捉的几人告知我幕后黑手叫刘庚。”
我梗着脖子接着说:“他难道不是太子哥哥你的门下吗?若不是你授意,他又如何有胆子敢派死士刺杀我!”
父皇被我吵得头疼,目光审视的转向太子。
太子微微凝眉,在父皇面前周到的行了个礼,这才缓缓说:“此事我确是不知。”
他又转身无奈的看向我,似乎是想摸摸我的头,又想起刚刚被我甩开的手,不动声色的放下,依旧温声说:“阿菱,你总要给哥哥个辩解的机会。”
我抱着胸站在一旁没有回答,眼泪依旧落个不停,过了半晌才偏过脸,看着御书房窗台上的小叶,哽咽道:“那你证明给我看。”
父皇令人去拿了那刘庚前来,从太监手上拿了块帕子替我擦眼泪,满脸宠溺的笑着说:“前些天你母后还说你长大了,现如今看我们小阿菱还是个小孩儿。”
“遇着了事还会哭哭啼啼找父皇来告状,”他牵着我一同坐到他的座椅上,拿了块糖喂我,随即又狠狠瞪了一眼站在书桌前的太子,数落道:“就算不是你,你也该管管鞭打鞭打你门下的人了,你这几个月的月供都该赔给我们阿菱买衣服。”
只一句话,就为这件事盖了章。
无论有没有查明,太子是不会有错的,也不会有这般的狠毒心肠的,错的只有下人和门人。
刘庚被父皇的亲卫绑来时已然吓得瑟瑟发抖脸色煞白,见着了坐在御书桌后恨恨俯视他的我更是两股战战。
一同被带来的还有谢明阚,少年被请进来,面色冷淡的与我对视。
“公主,不是我不是我,我是受人蛊惑!”刘庚看着我涕泗横流的指责谢明阚,“是他蛊惑我,他说您狼子野心,或在身侧培养亲兵,想效仿昭华公主篡权夺位!”
“我是被猪油蒙了心,我是冤枉的!”
我将目光移向谢明阚。
谢明阚冲我笑了笑,“阚一个质子,又如何能有那么大的能力说动手握实权的刘大人呢?”
他的眼底没有恐惧,也没有任何笑意,仿佛撕下了所有的伪装,那些温润的,柔和的情绪通通消失不见,只有一点漠然与事不关己的冷淡,是我从未见过的模样。
我隔着桌案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与他对视,在想他此刻的心情,刘庚却一下接一下地磕在御书房的地板上,准备求饶。
我扶了扶头顶倒掉的发髻,依旧红着眼眶走到刘庚面前,问他:“你确实是被谢明阚所蛊惑?”
刘庚连忙点头,“他曾亲口与我说过类似的话!”
“可有证据?”
刘庚思索半晌,脸色灰败的摇头,“没有。”
下一秒,他猛得睁大眼,唇角溢出一抹血。
我握着从太子腰侧抽出的匕首狠狠插进了他的心口。
御书房内一时间针落可现,只余下父皇和太子呵斥我的声音,我将阴狠的目光转向谢明阚,抽出了腰侧的鞭子。
我说过的,敢刺杀我的人,哪怕奔波千百里我都会拧掉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