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溪抵住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何全。
“你好了吗?”上官潇看着面前的人问道。
眼睛在陈雨身上来回扫了扫,没有忽略一直站在陈雨身侧的人,手里握着伞看不出来表情,但是隐约散出来一点焦躁,像是什么东西没有得到或者做到的不满。
上官潇思考了一瞬,视线很快地瞥过,最后停留在了陈雨的衣服上开口,“这件衣服挺适合你的。”
他皮肤白,整个人湿润润的,连发丝都带着香腻的湿气,被白色的长衫一衬,就像是一块在乳白色泉水浸过的白玉,莹润、发着光似的,极为耀眼。
“好了。”陈雨点点头,“只是被吓到了,梦魇,不用担心。”
聂双双:“小雨,你还能被吓到。那莺莺的尸体到底是有多恐怖啊。”
陈雨摇头,“莺莺不恐怖。”如果他推测得没有错的话,那更恐怖的事情还在后面。
程知礼笑了声儿,“谁不知道在鬼片中——腹中夭折的婴灵、深宅大院着红衣惨死的女人、深夜街边独自拾荒的老婆婆是最恐怖的三种元素。”
聂双双:“为什么都是女人和小孩儿啊?”
“问得好,因为自古以为只有女人和孩子被磋磨得最惨啊,男人心有不安,自然害怕。恐怖就此诞生。”程知礼笑着说,“多学一些社会学,什么东西的出现都是有规律的。”
聂双双撇撇嘴,能活到出去再说。
不过,这个程知礼他自己就是个男人,说起这个来倒是一点都不介意。有可能也跟他是个律师有关,现实生活中应该接触到很多正常人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
程知礼微微带笑看向陈雨,像是在说——我不信你不怕。
陈雨:……
“里面。”一直没有开口的霍溪上前一步,距离拿捏得很好,不前不后正好堵在了陈雨和程知礼中间,挡住了两人的视线。
“里面有动静。”霍溪青玉伞指着黑黢黢的房间,偏头看向陈雨说道。
陈雨推开了另一道房门,灯笼的火光照亮了整个房间,所有人都看向了里面。
程知礼视线被面前的那道背影阻挡,突然背影的主人偏头瞥了他一眼,随后又转回了头,并没有要让开的打算。
程知礼:“啧。”
程知礼踮起了脚,长得高了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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蜡烛的灯光比打火机要亮得多。
他们这才完完整整地看清,何止是一二三……所有的房梁上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挂满了。
白色很有冲击力,尤其是在极为的恐怖的情况下,乍一看像是挂了满头顶的丧幡。
何全被震得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模模糊糊地去看是一回事,现在烛光大亮,他仰头直面这些又是另一回事了。
头顶上的娃娃全都是一个表情,跟之前房梁的白影一样,眼睛被拉扯成了一条缝隙,嘴巴弯到诡异的弧度,所有的都是带着同样的笑容,看向房门口的他们。
有的身体晃荡着,就好像是听见了声音,才转过身一般。
太逼真了,这根本不是布娃娃,眼睛的那条空荡荡黑黢黢的缝隙看久了似乎真的会感觉里有眼珠子在转,嘴角的笑容似乎也在扩大,诡谲的笑意越来越深。
看起来像极了一个个真实的人。
何全:“这就是扫晴娃娃?”
“大美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雨仰头,娃娃无风晃荡着,似乎能感受到一股冰凉的怨气来回扫过鼻尖。
“我在会馆见到过。”
只不过那个是用房顶上的五脊六兽其中的一个兽做成的,吊在房梁上,像极了扫晴娃娃。
“刚才我们就发现外面没有下雨了。空气中的湿润仿佛一瞬间就消失不见,变得干燥无比。还有,现在分明是中午十二点钟,但是天却一直没有亮……”
聂双双:“怪不得!长公主之前还说夜晚太长了,不正常,原来都是第二天的十二点了。不过,小雨,你们是怎么知道现在多少点了?”
陈雨看了一眼身边的人,“霍溪能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