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需要多少积分,我一定会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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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楼是精神心理科,陈雨看了一遍,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人。
他一出来就是想联系霍溪的,但是翻了手机才发现没有联系方式。
没有出现在医院,那是回家了吗?
楼下的房门也是依旧紧闭。
“李叔,您今天见着他了吗?”陈雨向在外面带着孙子遛弯儿的房东李叔问道。
李叔摇头,一边牵着孙子的手,一边给他喂糖,“没见过,从昨晚他出去之后,就没有见过人回来。”
“好吧。”陈雨开口说道:“李叔,小朋友要少吃糖,对牙齿不好。”
李叔一听立刻吹鼻子瞪眼,“这怪谁啊,还不是怪那个少年娃子,吃糖就吃糖也不知道摆那么帅的姿势干什么,这些小崽子们都跟着学,不给就哭就闹就走不动道儿。”
“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
陈雨笑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里。
昨天泡着的床单还在,墙壁也还没有开始刷。
事情真多啊。陈雨叹了声儿,倒在了床上,棉絮轻软温暖。大概是紧绷的神经陡然得到解放,乍松懈便一发不可收拾,陈雨睡到下午四点多钟才起来。
期间做了一些梦,尖叫血迹,怪物鬼魂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最后是被银行卡里0.01的余额和一群小朋友叫他妈妈给吓醒的。
双重打击,给足了陈雨冲击力。
陈雨睁开眼看了一会儿外面的落日余晖,夕阳透过树林洒在了窗台上,昏暗且孤寂。
陈雨盯的时间久了,看的眼睛酸涩,他眨了眨,润出点泪液。起身将窗户打开,外面的嘈杂声瞬间挤满了整间屋子,带了些人气儿。
是时候来处理一下私人问题了。
陈雨将绷带松开,里面的棉球已经全部润湿了。他缠绷带的时候,为了安全起见用的力气很大,现在身上被勒出了一道道红痕,看起来惊人的艳丽。
陈雨将棉球拿了下来,浸出来的水珠落到了食指上,晶莹透亮的晃了晃,随后又滴下几滴。
落在洗漱台的瓷砖上,“叮咚”一声脆响。
他上网查过了,第一条就是乳腺癌的推送,其他的全是一些文学作品,和各种小说、同人还有泥塑。
没有任何有用的消息。
也去专门的网站发帖问过有没有改造的药物或者道具。
下面一条建议都没有,全都是:你小子玩挺大啊。
陈雨一脸麻木的关掉界面,随后想到了什么打开通讯里。
没一会儿就通过李壶要到了徐微雪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神棍刚睡醒,声音有些沙哑和疲惫,像是还没有从副本中走出来,“我还准备联系你的,没想到你先打过来了。”
徐微雪操着沙哑的音调对游戏进行了长达五分钟的脏话攻击,最后终于说到了点子上,“就那个什么破烂道具,小雨你说这特么是人能做出来的东西吗!”
“嗯。”陈雨跟着附和。
“这技术开发部的都是一些什么牛鬼蛇神的操蛋玩意儿啊,怎么不自己试试呢!不对,说不定都不是人!”
“嗯嗯。”陈雨点头。
徐微雪骂了几声又开口说道:“幸好,幸好那玩意儿一出游戏就不管用了。”
陈雨:“嗯嗯嗯……嗯?”
“怎么了?”那头的徐微雪问道,“小雨,你的……”他停顿了一下,“应该也没有了吧?”
陈雨含泪点头,“没有了。”
挂了电话,陈雨拧开花洒,他看着水流混着莹白的水珠一起噼里啪啦砸在了地上。
他眼睫微颤,为什么其他人都没有?
徐微雪喝的鱼汤比他还要多,他只喝了一口。
到底是因为什么?
陈雨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重新缠了绷带出门。
他到剧组的时候刚开工。
这部戏是个古装权谋大女主戏。女主是上官萧饰演的长公主。
大周皇帝驾崩只留下一个不足十岁的稚子和长公主,里有佞臣外戚干政,外有敌国虎视眈眈。长公主为了保全自己与弟弟不得不在这几股势力中周旋。
“小雨,你演的什么?”徐微雪问道:“我看上官萧有那么厚的台词本,怎么都没有看到你的台词本?”
陈雨撇了他一眼,“嗯,哦,好的,遵命……”
这些就是他的全部台词。
徐微雪嘴巴微张,“那小雨你到底演什么啊?”
陈雨拿起手上的黑色劲服,“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徐微雪:……
徐微雪:……
“哈哈哈哈哈哈!”
徐微雪没有忍住拉着一旁的李壶爆笑出声。
陈雨:……
“小雨,要不你别干了,你这张脸去当个主播也可以啊。”
陈雨摇头。
“我是个事业批。”
黑色劲装极其的衬身材,长腿窄腰再加上陈雨的那张脸,一出服装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徐微雪见识到了陈雨的美貌冲击力,周围都是吸气声。
男主在陈雨的衬托下更像是个路人NPC,根本没法拍摄,哪怕他站在镜头的最角落里也能瞬间牢牢抓住所有人的心。
最后导演没办法只能强行给陈雨加了个一个黑色蒙面。
他现在是一个没有感情的蒙面杀手。
是长公主培养起来的。
贯穿整部剧,所有的杀人场面都需要他来完成。
陈雨站在上官潇的后面,手指在摄像机拍摄不到的地方习惯性的敲打着裤子。
他又感受到了那种目光,黏腻潮湿,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
不止一道。
这种情况好像是从副本出来之后才发生的。
还真是奇怪。
陈雨敛眸,将自己隐匿在了黑暗中全程当一个背景板。
不得不说,上官潇的演技是真的好,情绪铺垫到位,不管是爆发还是收回都很有自己的味道。她能大红一点都不奇怪。
夜戏收工凌晨四点多,天还没亮。
上官潇经过陈雨身边突然开口,“好多人看你。”
说完就回房车了,手里还提着那把戏里常用的剑。
陈雨换回自己的衣服,将渔夫帽带上,先是跟着组里的道具师傅找到了一家玉石店,准备将伞柄上缺的那一块补好。
可店里并没有能够符合伞柄材质的玉石,不是颜色浅了就是深了,还都很贵。
“你这伞可稀奇。”店老板手轻碰了碰,触感温凉但不冰冷,不是玉也不是石头和矿物质,灯下甚至能看见荧光流转,做工也很精细,能感受到制伞人极致高的审美和认真,比他自己见过的任何玉制品都要漂亮。
店老板拿着放大镜仔仔细细看了好一会儿,仍没有研究出来,“诶,帅哥告诉我呗,你这伞是用什么东西做的?”
陈雨:“朋友的,我也不太清楚。”
老板以为这句话是说辞,拽着陈雨开价要买这把伞,被陈雨拒绝三连。
拉着道具组师傅火速遁了。
既然找不到好的材料,那他就先自己找东西补。
陈雨没有回家,就住在李壶的总统套房里。
他和李壶一人一个房间。
伞靠在床边,陈雨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凌晨五点,寂静无声,平时的鸟叫不知什么时候都匿了去。
外面的天依旧一团漆黑,连风都是黏腻潮湿的,像是要下雨的模样。
酒店的走廊上时不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低声的窃窃私语,又像是穿着鞋的脚一直在徘徊,鞋底在地毯上发出擦擦声。
房间里窗帘被风吹动着划过床角。
躺在床上的陈雨猛然睁眼,望向床边站立的一团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