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叫声凄厉极了,像是极度惊恐之下的防御机制。
她竟然是徐佳悦!
一群人震惊。
可仔细想想,又有许多相似之处,比如说:安城高中;比如说寻人启事上面的两个辫子……
他们之所以没有想到完全是下意识的以为徐佳悦已经失踪了,况且失踪了这么多年,应该是死亡了。
谁会去猜这个小怪物就是徐佳悦啊!
哦,有人猜到了。
众人看向一脸淡定的陈雨。
从他拍照片,不对,或者是说有可能从他看到寻人启事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怀疑了。
真人不露相大概就是如此。
鬼知道这个一眼望过去就是花瓶的人会这么聪明啊!
陈雨其实也是猜测,巧合太多,哪怕这件事不可能,它也是答案。
老婆婆自从看见了这张照片之后,就陷入了癫狂。
尖叫尽管停了下来,但嘴里一直念叨着“悦悦,还活着。”
“不要过来,悦悦不要过来……”
看这样子,再问也问不出来什么了。
老婆婆眼神开始变得呆愣发直,发丝凌乱,转身推开门回了家。
门就这么大喇喇的敞开。
众人进去看了一圈,布置都很正常,就是普通人生活的地方。要是硬说有什么奇怪的,那大概是她一个老年人住的地方,小孩子玩的玩具比较多吧。
有四驱车,有奥特曼的模型,还有之前陈雨看到过的那个少了一只玻璃眼睛的熊……
“都在收集玩具。”魏晓开口说道,“这老婆婆该不会跟下面那个女的也有关系?”
徐微雪捂着后脑勺:“有可能。”
“毕竟之前每次死人之后,那碗饭是她放的。”
徐微雪:“她有可能跟所有的事情有关联。”
但具体是什么关联,徐微雪暂时还没有猜出来。
郑海走进这家之后,越发觉得自己的脖子更加凉和疼了。
他受不了,赶紧溜了出去。
陈雨看了他一眼,随后又转过头拿起一辆四驱车。
这种车比较老式,是上发条的那种。陈雨小时候也玩过。
他将四驱车的发条拧上,随后放在地上松开手,小车就顺着轨道“唔哩唔哩”的向前开。
“你说这种玩具,适合谁玩?”陈雨看着奔跑的小车问。
霍溪摩擦着拐杖,“小朋友。”
“那……徐佳悦算小朋友吗?”
没有人回答。
发条到底了,小车突兀地停了下来。
陈雨没有说话,周围再次恢复寂静。
所有人看着轨道上的小黑车,脑中安静地似乎能听见耳鸣的声音。
无处不在的诡异感觉袭上心头。
“唔哩唔哩……”
小黑车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像是小孩子的哭声。
它又开始动了,就好像刚才只是发条卡了一下,又好像是有他们看不见的人在拧发条。
魏晓能清楚的感觉到后背细小的鸡皮疙瘩爬满全身的过程。
小小的四驱车一直沿着轨道慢慢的向前走。
陈雨看了一会儿收回了目光。
.
晚上,按照惯例,女主人的饭没有人动。
他们原本就没有怎么睡觉,再加上今天就只吃了些糖,体力早就已经透支了。
盘算着各自分享线索之后就回房间。
郑海开口,“只是发现了个密室,主线探索度就到百分之六十了。可……”
郑海有些烦躁的扫了扫头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脑袋偏久了,供氧不足,他感觉自己的智商好像下降了不少。
就算副本明显的告诉你,主线就是房间里的东西,但你仍然还是不能理解,也没有办法将所有的东西都串在一起。
郑海说完之后,才发现并不只是他一个人这么感觉,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线索太碎了。
徐微雪开口,“少了两个环扣,没有办法将它们串在一起。”
“还有,床上的那具尸体又是谁?”
“NPC为什么要把他放在床上?还是半躺半靠的姿势。”
魏晓想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我好像知道为什么。”
“能在刑侦悬疑剧里经常看到这种情况,凶手这么做往往是想让尸体完成某项事情。这具尸体之所以没有躺在床上,而是半靠,是因为当他半靠的时候视线正好能对上那间密室。”
“NPC想让他一直看着那间密室。”
徐微雪蹙眉,“这算什么,守门员?”
魏晓摇头,“是凶手的执念和仪式。”
徐微雪:……
这该死的仪式感差点吓尿一群人!
魏晓对上这种事情有着独特的敏锐性,“尸体的身份应该跟NPC关系匪浅。”
“床是一个很特殊的物品,一般人不会让一个陌生人去躺在自己的床上。这种情况不是情人,就是夫妻。我猜测很有可能是夫妻。”
陈雨也同意这个观点。
但到底是什么执念,才能让NPC做出这种事情。
……
……
女主人客厅里的钟表再次响了起来。
众人已经习惯了这种尖叫的声音了。
十一点。
不用再去接孩子之后,所有人都默认了这个时间就是各自回房的时间。
出门之后,走廊的白炽灯还没有亮起,陈雨先看见了一簇火光。
“谁在哪里?”
他们走了过去,发现是十四楼的老婆婆正在楼梯的拐角处烧纸。
“莫怪,莫怪,多烧点纸给你,你在下面用。”
“既然死了,就不要回阳间了。阴阳相隔,这些钱啊你在下面好好花。”
……
……
声音越来越小,再往下就听不清了。
她眼睛闭着,两边的烛光映在脸上,看久了有些渗人。
魏晓拂了拂胳膊,“她在给谁烧纸?”
徐微雪:“应该是徐佳悦。”
郑海现在看见这种就渗的发慌,再一想到自己肩膀上还有一个,整个人又开始不好了。
“有什么好看的,走走走回房。”他说着回了房间。
陈雨经过的时候,看见九楼那个红衣女鬼正站在老婆婆身后,似乎是想拿烧的纸钱和衣服,但不管怎么伸手都拿不到。
她长袖一挥,白色蜡烛闪烁,烧纸灰在空中打着旋往上飞。
她低头,长发挡在老婆婆面前。
“诶,怎么看不见了啊。”
陈雨听到老婆婆低声的叨咕。
他拉着霍溪的袖子往前走。
.
今天没有下雨,小区里的雾散了些。但站在窗户往远处看去,更远的地方都是涌动着的浓雾。
一层连着一层,似乎浓雾就是这个世界的尽头。
陈雨想起吴森山断了一截的手臂,和他说的在浓雾里见到的鬼。
“你说,失踪的那些人的尸体都去了哪里?”陈雨突然问向霍溪。
霍溪擦拐杖的手不停,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被吃了或者被扔了。”
这么敷衍吗。
陈雨:“要不再猜猜?”
霍溪闻言抬头看他,那眼神很明显,甚至就连身上的气息也隐隐有些控制不住。
“他们是谁,至于你这么关心?”
陈雨:……
“说不定对出去有帮助呢。”
霍溪重新低下头去,没有说话。
陈雨看着面前人的模样,像是想到什么。
“你跟我来。”陈雨拉着霍溪的手腕,两人进了洗手间。
门一关,陈雨率先脱下了裤子,动作干脆利落,露出一双直长且白线条匀称的腿,和里面穿的四角内//裤。
直播间里的人还没有来得及诧异尖叫,就只见屏幕一片黑了,连声音都听不见,被屏蔽了。
“???什么?什么?是我眼睛瞎了吗,我面前怎么一片黑暗。”
“捏大爷,爹我什么都还没有看到呢,就黑了。”
“到底发生了啥?”
“不知道,反正只隐约看见老婆脱了裤子……”
“老婆要干什么,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想……”
……
……
直播系统是出了名的阉割系统,只要露出一丁点不符合价值观的东西,马上被屏蔽。
就连骂个脏话都会被和谐成“哔哔哔”,像极了电报声,徐微雪那边的观众都亲切地称他为电报神棍。
不光直播间的观众,霍溪也是呼吸一窒,手紧握着拐杖。
陈雨:“愣着干什么,赶紧脱上衣。”
“为什么?”霍溪喉咙发紧,声音格外沉。
“好像不用了。”陈雨又说,他看了一眼,直播已经被系统自动屏蔽了。
随即,他开口直接进入正题。
陈雨问霍溪,“你能看见我的直播间?”
霍溪长睫颤了颤,从深渊边缘强制性拉回视线,“嗯。”
陈雨蹙眉,按游戏的规则来说,每个玩家应该都有自己独立的直播间,其他玩家是看不到的。
“你没有对吗?”陈雨又问。
“嗯。”一贯的单音。
霍溪往后退两步,屈腿靠在了墙上。
“你为什么没有直播间?”陈雨想到了什么,“你不会连玩家身份都没有吧?”
霍溪拐杖挡在前面,掀开眼皮看他,没说话。
但沉默就是默认。
陈雨猜对了,还真是。
从刚才密室里少年突然转变情绪的时候,陈雨就猜到了。他肯定是看到了自己直播间上面的弹幕才会躁郁起来。
这人是个Bug。
至于怎么会变成Bug的,陈雨还不知道。
他更不敢深想,如果游戏发现了Bug会怎么样?
“这件事情不能对别人说,如果问起来,就说你也有。”陈雨靠近了些,给霍溪将面板和直播间的所有细节都讲了一遍。
陈雨:“我说的都记下了没?”
霍溪抬眼看他。
陈雨怀疑,这人可能压根就没有听进去。
“唉,算了算了。这次可能是意外,下次估计你也不会进游戏了。记不记得的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