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霜霏轻声道,指尖抚过那行血字,“朱停云临死前留下这个,就是要告诉后人真相。”
窗外又是一道闪电劈过,照亮账册另一角突然显现的暗纹一一那竟是一幅简略的扈州城防图,标注着几个鲜红的叉号。
“这是...”沈由溪突然捂住嘴,“刑场的位置!”
众人这才惊觉,那些红叉所在,正是五年前与贪污案有关联的官员被问斩的地方。
而最后一个红叉,赫然标在郡守府后院!
“郭简不仅要朱停云死...”宋霜霏的声音冷得像冰。
“他还要所有知情人都永远闭嘴。”
“听闻郭简在做郡守之前,连一个县令都不是,那究竟有什么本事可以做上郡守的?”苏淮楼开口,目光望向陆琨。
陆琨面色阴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上的缠绳:“这正是最蹊跷之处。”
宋霜霏压低声音,“郭简原本只是青州府的一个小小主簿,七品闲职。却在朱停云暴毙后短短七日,连跳三级,直接被擢升为扈州郡守。”
沈由溪撑着桌子的手微微发颤:“一个毫无根基的主簿,怎会有这般通天手段?”
“除非——”宋霜霏忽然抬眸,眼底闪过一丝锐利,“他背后站着真正的大人物。”
陆琨忐忑开口:“我倒是想起一桩旧事。我做任务的时候了解到的,三年前西北军饷案发时,正是当朝户部尚书宋崇义巡视青州。”
他意味深长地看向众人,“而这位宋尚书,恰好是郭简的...恩师。”
屋内骤然一静。
苏淮楼剑眉紧蹙:“所以军饷被劫,朱停云暴毙,郭简升迁...”
“都是同一盘棋。”陆琨一拳砸在案几上,茶盏震得叮响,“郭简不过是枚棋子,真正想要吞下这笔军饷的,恐怕是...”
“户部尚书?”
宋霖眉头紧皱,手中银鞭不自觉地收紧,“这...应当不可能吧?”
他的目光转向宋霜霏,只见她脸色瞬间煞白,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胡说八道!”宋霜霏猛地拍案而起,茶盏被掀翻在地,碎瓷片四溅。
“我父亲绝不会做这等龌龊之事!”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转身夺门而出时,衣袂带倒了案几上的烛台。
宋霖一个箭步追了出去:“小姐!”
屋内陷入死寂。沈由溪手她难以置信地捂住嘴:“户部尚书...是宋宋的父亲?”
陆琨沉重地点点头,弯腰拾起翻倒的烛台。跳动的火光映照着他疲惫的面容:“今日先歇息吧。”
他压低声音,“子时我们得换个落脚处,这里已经不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