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看看。”苏淮楼突然开口。他接过卷宗,修长的手指抚过纸页,眉头渐渐蹙起。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他忽然将茶水倾倒在案几上,蘸水抹向卷宗空白处。
水渍晕染之处,一行隐秘的字迹渐渐浮现:
天山西面石洞灵堂
“苏苏真厉害!”沈由溪拍手赞叹,清脆的掌声在寂静的厅堂里格外突兀。
陆琨盯着那行水迹未干的字对着宋霜霏说:“这是什么意思?”
宋霜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知道?”
她起身整理衣袍,腰间的玉佩随着动作轻轻摇晃,“明日怕是要走一趟天山了。”
窗外忽然刮过一阵疾风,吹得窗棂咯咯作响。那行水写的字迹开始模糊,就像某个被时光掩埋多年的秘密,正在一点点消散。
烛火摇曳间,陆琨的指节在案几上敲出沉闷的节奏:“钱同生私养死士一事,须即刻禀报郡守。”
“死士?”沈由溪眼睛一亮,手中的瓜子撒了满桌,“那搬运尸体的定是这些人无疑了!”
“十有八九。”
陆琨端起茶盏,却在唇边顿了顿,“只是这些死士如今也下落不明。”茶汤映着他紧锁的眉头,泛起细碎的波纹。
堂内一时沉寂,唯有更漏声声。窗外暮色四合,最后一缕天光正从天际褪去。
“还有一事蹊跷。”
陆琨突然放下茶盏,“今日公堂上,那些侍卫竟供认是钱同生命他们刻意阻拦,就为了给钱同生拖延,或者是刻意让我们知道他的存在。”
“竟有这等事?”宋霖瞪圆了眼睛,“这钱同生怕不是个痴的?”
宋霜霏指尖轻抚腰间玉佩,眸光幽深:“只怕是请君入瓮。”
“管他龙潭虎穴!”陆琨一掌拍在案上,惊得烛火剧烈摇晃,“我陆琨偏要闯上一闯!”
他起身推开窗棂,夜风裹着露气扑面而来。“今日就到此为止,诸位且去歇息,明日前往天山西面。”
沈由溪:“那.....晚安!”
宋霖:“晚安,除了某个话多的!”
苏淮楼:“晚安,除了某个聒噪的!”
宋霜霏:“。”
陆琨:“都别晚安,除了我!”
一天天的烦死了!
夜风卷着落叶扑进厅堂,将他的怒吼吹散在渐浓的夜色里。
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映得众人神色各异——明日那天山之行,怕是比想象中更要凶险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