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尔兰充耳不闻,“喝得太快容易醉。”
玩家恍然大悟,“所以我酒品不好是因为喝得太快?”
爱尔兰不愿与他正面冲突,于是委婉道,“也许。”
玩家其实并不在意他的回答,蹲在椅子上仍旧气势万钧,吨吨吨喝得痛快,爱尔兰借喝酒抬头的功夫仔细观察玩家的脸,银色头发实在显眼,让人不得不在意。
于是爱尔兰问他,“你有白化病?”
玩家说,“你怎么不先问我的名字?”
用另一个问题回答一个问题是对话中最聪明的回答,爱尔兰不像贝尔摩德这种喜欢用秘密来保护自己的人有那么重的好奇心,匹斯可之前也提醒他少说少错,于是他也不再继续追问。
但玩家似乎喝上了头,况且他本身就是个容易挑事的性子,举起酒杯高声道,“看在今天我们十分投缘,我可以告诉你的名字!”
说着,他站起身,一脚踏在桌子上,头发散乱,情绪激昂,用举起石中剑的姿势举起了酒杯。
简而言之,马上就要发疯。
“我是一个孤儿。”玩家眼神逐渐变得迷蒙,似乎陷入回忆,“从小,别人就因为我异于常人的思维排斥我,在这样的环境下,我的脑子逐渐生出了一种病——你知道是什么病吗?”
他目光一利,突然用没有持杯的另一只手指向爱尔兰。
正在喝酒的爱尔兰想了想,把酒杯放下,“什么病?”
玩家大声为他解答,“脑子的病!”
爱尔兰,“……”
脑子里生出的病是脑子的病,确实没什么问题。
回答完学生的问题,玩家继续慷慨激昂道,“……虽然我是一个残疾人,但是我不屈服于命运,所以我联合了一个心肝脾肺肾都是黑的家伙,准备干出一番事业,让这个世界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说到这里,他禁不住抹了一把不知何时落下的眼泪,哽咽道,“不好意思,我被自己的身残志坚感动到了。”
爱尔兰,“……”
爱尔兰看了一眼地上散乱的酒瓶,他直面过对面这个人撒酒疯的场面,觉得继续放任他继续陷入自己的世界有点危险,于是准备转移话题,“你的经历确实令人叹为观止……”
玩家擦眼泪的动作微微一顿,手掌下移,露出一双锐利的眼,“那你为什么不鼓掌?”
“……”爱尔兰妥协地鼓起了掌。
听见掌声,玩家满意地收回了踩在桌子上的脚,重新坐回椅子上,并遥遥向他举起酒杯以示自己对这一位知心酒友的敬重。
爱尔兰跟着喝了一口酒,回味着刚才的故事,权衡是否要将这一场对话上报组织,如果报上去会不会被组织认为在开玩笑,转念一想,这间屋子肯定有人监视,即使他不说也有其他人说。
他转了转眼睛,准备借这个明显不太靠谱的故事继续套取一点信息,至少别被人当作在任务中划水,于是爱尔兰问,“所以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玩家喝了一口酒,惬意地眯起眼睛,听见这个问题,毫不犹豫,想都没想,坦然道,“市丸银。”
爱尔兰把这个名字记在心里,继续问道,“用心肝脾肺肾都是黑来形容一个人,难道他与你相处不合?”
“唉,我已努力为他挽尊过了,可还是让你发现了。”
爱尔兰心说你那叫挽尊吗,简直是把‘我对他有意见’明晃晃写在脸上了。
正当他想着第一次不应该试探太过,琢磨是否要结束这个话题,玩家已经喝完这杯酒,开心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笑吟吟地继续往被子里倒酒了。
酒水与杯壁碰撞声中,玩家继续往下说,“不过我还是最中意这个人,你们如果有什么坏想法,我就挨个拧掉你们可爱的小脑袋。”
他只是喝醉了,又不是人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