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粟走在前头,自从上次那刺客出现,徐粟已经无法放松紧惕。
他无法解释那是误杀……主君会怎么想。派刺客来绞杀他吗?也不是没可能。或者是紧急召回,毕竟大本营离这也不远。反正不会有好结果。
“那李誓他们呢,肯定会被牵连。可现在也支不走他们,真是糟糕,偏偏在这时候。”徐粟细细观察着四周,脑中设想着下一步的计划。“若是真的来了,大不了干一架,谁赢还不一定呢。”
“大家跟上,我们得赶紧进城。”徐粟对身后众人说。进了城才好单独行动。
“我怎么觉得这城不对劲啊,咱们一路上又是劫匪的,又是刺客的,真的都是巧合吗?”走在徐粟身旁那人说道。“宁王值得信任吗?”他没底气地补了一句。
“边境地区混乱很正常,大家没事就行。剩下的等进了城再议,我看大家都挺累的,再加把劲。”李誓对那人说,随之快步走到徐粟旁边,小声说道:“你为什么杀了他?”
“什么?”徐粟知道他说的是那个偷袭的刺客。
“你不留活口,在隐瞒什么?”
徐粟还是有点诧异的,毕竟尸体已经晾了几天了。
“我不杀他,他也会自尽的。不过顺手罢了。”
“显着你了。”李誓突然加速赶在徐粟身前,甩给他一个背影。
李誓仔细想想也是,可还是有说不出来的不对劲。
城门在即,进城的车马和过往的人都看不出什么异样,一切都如表面一般平静。
城头不起眼的地方有一人暗自观着,他一眼就望见了谢朗山的人。
“那是谢朗山的人?他也要来掺合一脚?之前的事会不会和他有关?不……应当不可能……先回去报信。”穿着粗布衣服带着头巾的陌生男子在徐粟完全没注意的地方消失了。
“走走走,兄弟们,该犒劳犒劳自己了!”
徐粟一行隐没在人潮中,这种喧闹的感觉让徐粟慢慢放下了久悬的心。
喝着酒吃着肉,大伙的话都密了起来,逐渐融入这座城的喧闹中。一路的疲惫和警惕都并着吞入肚中,再开口又是一番豪言壮志。
“李誓,待这阵忙完咱俩一起回益都吧!”
“现在还说不准,而且,我也不打算回去了。”李誓不像醉了酒说出的话。
“为啥啊,都多久没回家了,你不想回去看看吗?一起有个伴吗!”
“找别人去。”李誓也是不留情,“我可是打算跟将军一辈子的,怎么好再念着家。”李誓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心里还是念着孑然一身的妻儿。
“哼,给我二两银子,我就去看望一下你家人吧。”他果断地伸出了手。
“喝你的酒去。”李誓斟酒的动作几乎没停过。“只要将军还需要我,我就不能走。在战场上杀敌才痛快,浑身腥味怎么进得了家门……”
李誓的话被桌上其他的话推走,被当做是醉酒的胡言。
“你呢,接着做你的刺客吗?”
“李兄还真是醉了,何来‘接着’?”
徐粟现在是,以后也不得不是了。说实话,他从没想过要摆脱这个身份,即使在训练那时候,也没想过。整天不过是在做崩溃后的自我安慰的无限循环,不过是在无限消耗自己的身体和内心,现在想来那些令人疯狂的过去也不过是和自己打架罢了。
“我如果不是一个刺客,我该是什么……如果不是刺客的话,也许连痛苦也不会有吧……”
所以最后是谁的错,推算着推算着,都记不清了。
“李兄可是有什么心事?有什么事不能在酒桌上解决?”徐粟是真的不会说话,但他也是真的没有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