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将军对三年前的行刺心有余悸,对在下有意见。但是,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心口不一在此刻具象化。
“哼,你说的倒轻巧。”
“不管如何,若是让我同去,殿下便多了一个护卫,更安全,不是吗,谢将军?”
谢朗山翘着二郎腿喝着酒,故意随意摆出一副随意的姿态。
现在不能生气,不能生气……真想一刀砍了他。徐粟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将军再考虑考虑吧。想想殿下身边还有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念着殿下那条命?”徐粟放平心态,希望可以说服谢朗山的固执。“将军不放心的话,可以派几个人跟着。”
谢朗山沉思了一会,停止了把玩茶杯的动作,严肃地说:“可是你的身份呆在殿下身边属实不妥。”
“将军莫忘了,我现在是五殿下的侍读。不是刺客。刺客又不是谁的命都要。”
这倒提醒了谢朗山,徐粟是一个刺客。他的功夫确实可以保护常离,不论怎么说都比常离带去的人靠谱,功夫上靠谱。
谢朗山站起,意味深长地说:“你想怎么去?”
若不是谢朗山突然靠近,徐粟都没发现他竟然这么高,自己竟然要微微仰头才能对上他的眼睛。
“自然是想借将军的名义。”徐粟坦白。若是私自前去,怕是要麻烦许多,毕竟徐粟这个身份没什么噱头。但若说是谢朗山的人,就不一样了。谢朗山手握重兵,在混乱局势下,士兵的信任就是最大的兵符。最重要的是,谢朗山没站明队。
谢朗山不屑地一笑,说:“这不就暴露了殿下吗?”
“将军莫忘了,还有一个宁王殿下。”
现在西北有两位皇子,已经够他们猜了。
“算你想得周到。”
谢朗山此时正处于妥协的边缘,徐粟这么觉得。其实只要谢朗山松了这个口,不管他抱着什么目的,都不重要。刺客的原则就是完成自己的任务,其他的就留在局中人的脑海里排演,不用管了。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
这时谢朗山的眉头锁紧,不像是故意为难。
“你若是借我的身份,怕是会更危险了。毕竟,我也不是没有仇人。而且,为了中立也得罪了不少人。”
“这不是更好吗,将军?”徐粟反问。“不论时明是暗,只要伸了脚,都逃不掉。”
雨停了,他该出发了。
“你确定要这么做?路途遥远,若是出了意外,怕是消息没传来尸体就腐烂了。”
徐粟意外谢朗山竟然还会担心。他不是很想亲手杀了我吗?徐粟心想。
比起去查徐粟的身份,把他送到常离身边更有价值。某种意义上来说,身份已经不重要了,能为殿下带来多大的效益才是最重要的。之后再深究也无妨,谢朗山放下了某些执着的东西。
于是徐粟一行不到十人踏上了黑夜的道路。
这是一条徐粟无比熟悉的道路,但唯一不同的在于,有月光相伴,在人脆弱的时候,送上洁白的慰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