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的时候沈均延上讲台说了元旦晚会的事情,大家一致同意不花精力弄节目,用班费买点炸鸡奶茶零食之类的,看个电影玩玩游戏就放假回家了。
这样一来所有人都轻松很多,大家都乐得清闲。沈均延去办公室向唐韵说了情况,过来叫住陆行舟:“行舟,跟你说个事儿,看你能不能帮帮忙。”
“什么?”陆行舟转过头。
“老唐说你会书法,能不能帮忙给班里写个春联?”沈均延毫不见外地坐在旁边的凳子上。
陆行舟拆了包薯片,转手递给郁河示意他拿:“老唐听谁说的?我都不知道我会书法。”
“听我说的。”郁河头也不回地拿了一片薯片。
陆行舟:“……”
他拍开沈均延企图过来拿薯片的手,瞪大了眼:“你怎么跟她说的?”
郁河放下手里的笔,转过头来看着他:“上回老唐问我我们班有没有能写春联的,我就说你应该会。”他微微一笑,“怎么,你不会吗?”
陆行舟还真会。
他刚才只是怕麻烦,忽悠沈均延他不会,演戏演得跟真的一样,这会儿被郁河毫不留情地戳穿,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好吧,我会。”
沈均延眼疾手快抢过薯片袋子,抓了一把塞进嘴里,说话的时候碎渣渣喷得到处都是:“那你刚刚还跟我说你不会!太不够意思了!”
陆行舟又把薯片袋子薅回来,往郁河手里塞,压根没理他:“拿好了,这个人一会儿就给你吃完了——你怎么知道我会书法的?”
“很明显啊,你平时的字迹,一眼就能看出来是练过的。”郁河说。
“好吧,”陆行舟说,“你还懂这个呢。”
郁河点点头。
沈均延被忽略了,有点愤慨:“喂,你是不是把我忘了?我还在这儿呢!”
他也不等陆行舟说话,直接站起身来往他桌上很有气势地一拍,拍版道:“就这么定了,你这周末回去把春联写好,下周带过来贴教室门前。别忘了啊!”
他说完就走了,没给陆行舟反驳的机会,只得扶额答应:“……好。”
转头发现郁河居然在笑,他佯装生气地皱了皱鼻子:“你——坑我!”
郁河歪了歪头,笑弯了的眼睛亮亮的,那神态看上去俏皮又鲜活,眼神里还有点狡黠:“不行吗?”
陆行舟一看他这副样子就生不起气来,哪怕是演的也装不下去,一下就破了功,泄气道:“唉,当然行了,你想对我怎么样都行。”
这话有点暧昧,郁河愣了几秒,欲盖弥彰地咳了一声,转回去了。
周五晚上,下课铃一打,一群在学校憋了一整个星期的人就纷纷拎起书包冲出校门,迎接周末自由的气息。
陆行舟单肩挎着书包,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闲散地倚在教室后门等着郁河。他身高腿长,这姿势他做出来格外帅气,在人群中十分显眼,惹得路过的女生纷纷侧目,而他眼里只有旁边办公室里那个弯着腰和老师说话的身影。
唐韵卡着下课的点把郁河叫走了,他只能在一边等着。
十分钟后,郁河拿着一叠A4纸打印的东西出来了,看见陆行舟愣了愣:“你还没走啊?”
陆行舟笑笑:“等你。”
班上人走得差不多了,郁河迅速收拾好东西,把书包往身上一背,隔着几排桌椅冲陆行舟抬了抬下巴:“走了。”
“叫你去干什么啊?”陆行舟替他拉开挡路的凳子。
“下周国旗下讲话和竞赛。”郁河简短道。
“那你周末要忙了,”陆行舟和他并肩走着,“还来给行年上课吗?”
郁河点头:“来的。”
陆行舟有些心疼地看着他:“你最近太忙了,感觉你瘦了。”
“是吗?”他自己倒是没觉得。
“嗯,”陆行舟点点头,“瘦了。”
郁河最近忙着竞赛和期末复习,每天都在熬夜,但凡有点空闲的时间都被他拿来看书做题了,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不少。他很看重这个竞赛,也很清楚自己不是天赋型选手,天赋就算有也不会太多,只能加倍地努力。
“没事。”郁河笑笑,“我会去给行年上课的。”
陆行舟没再说什么,很快换了个话题:“你明天上完课,来我房间看我写春联呗。”
郁河还没见过他写毛笔字,有些好奇,于是答应了。
陆行舟准时守在陆行年房间门口,梁月秋敷着面膜路过,见状轻轻踢了他一脚:“你在这干嘛?”
“我等郁河。”
“那你去楼下等啊,在这儿守着算怎么回事。”
“我不,”陆行舟说,“我就要在这。”
梁女士拿他没办法,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也不抓紧时间学习,等你爸回来又要说你。你看看人家郁河,成绩又好又懂事,有这样的同学怎么不跟人家学学呢?”
陆行舟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好好好,妈,我这一周都在好好学习呢,不信等郁河出来你问他。”
梁月秋翻了个白眼:“你学了当然最好,能过你爸那关就行,别整得过个年一点也不开心,你自己也不愿意。”
陆行舟叹了口气,心说有郁河在当然可以。他换了个姿势继续玩手机,等着面前的房门打开。
郁河今天还是拖了十分钟堂,物理越到后面越难,已经不能三言两语就讲明白一个知识点了。他给陆行年布置了作业,推开门就看到陆行舟盘腿坐在地上,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