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发现让他激动不已,至少他各种处心积虑安排出来的接近机会没有白费,这会儿恨不得能到操场上跑两圈,发泄一下情绪。
虽然到这个程度花了他五个月的时间,但是他不觉得浪费,反而很乐意在郁河身上投入大量的精力。和郁河不熟悉的人可能觉得他十分闷沉,没有意思,但陆行舟知道,他是个值得被爱的人。他聪明,足够理性,看似不好接近实则十分柔软,看起来冷硬强势的人也会胆怯后退。
陆行舟出神地想着,直到郁河洗完澡出来,面前的作业还一个字都没写。
“我看你明天要完。”郁河擦着头发过来说。
陆行舟一惊,连忙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四十,还有十分钟就熄灯了:“完了,明天第一节就是老唐的课,她要查作业的。”
郁河无奈地笑了一下,从自己书包里抽出数学练习册扔给他:“拿去抄吧,别露馅。”
刚才和陆行舟说话的那个室友也凑过来,笑得十分谄媚:“郁河,我也想借鉴一下,今天的作业太难了。”
作业的主人都没说话,陆行舟就急着一口回绝:“不行,这是给我的,你要看也得等我写完。”
郁河坐回自己位置上,拿出充电台灯和竞赛题集,冲那个室友说:“等他写完你拿过去。”
“好嘞,谢谢你啊。”
郁河已经开始低下头刷题了,宿管阿姨查完寝就不会再来,他不用怕带电子产品被发现,正大光明地戴着耳机,专注地低头看着题干,不时用笔打几个草稿。不是需要交上去的作业,他一般不会写太完整的过程,字迹也很潦草,所以别人通篇看下来很难能看明白他在写什么。
按理来说今天的数学作业也会是这样的,毕竟唐韵没有要求上交,只是说要在课上检查。但是陆行舟发现他拿到的这一份作业写得清清楚楚,过程完整简洁,抄起来完全不费事。
他抄作业一向快,再加上郁河今天写的就是最方便“借鉴”的存在,没花多少时间就解决了。他把作业递给那个室友,然后咬着牙开始研究上面的题——抄归抄,该会的还得会,毕竟抄作业只是为了省时间完成任务而已。
快到期末了,陆行舟不敢再掉以轻心。
寝室里一片安静,四个人都在挑灯夜读,这是平时绝对不会出现的情景。
郁河今天的思路有点不太顺畅,注意力总是不能集中在题目上,楼道里的那个拥抱时不时就会占据他的脑海。
陆行舟身上的气息很特殊,除了洗衣液,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萦绕在鼻尖,很好闻。
都说哺乳动物都是用鼻子思考问题的,郁河一开始不以为然,现在才知道,这句话非常有道理。
即使两个人都洗过澡,即使两个人现在背对背隔着一段距离,在心理作用下,郁河也还是能闻到那股若有似无的味道,存在感极强。
他想放下笔去洗把脸,顺便换换脑子,肩头就被轻拍了一下。他摘下耳机,发现是陆行舟。
“你教教我这道题呗。”
郁河刚刚才平复下来的心情又开始不受控制,因为面前的人而起伏。他勉强压下那股奇怪的感觉,说:“哪个题?”
“这个。”陆行舟把练习册递过去,用笔点了点圈起来的题号。
郁河显然心不在焉,盯着看了好几分钟才真正把题看进去。陆行舟很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问道:“你怎么了,是累了吗?累了就休息吧,挺晚的了。”
“没,我不累。”郁河说着开始讲题,“这道题是这样的,你要先弄清楚该用哪种方法。老唐课上讲过好几种,分别适用于不同的类型……”
他讲题没有多余的话,三言两语就能让人醍醐灌顶。陆行舟很快明白了正确解法,把练习册拿回去:“谢谢你啊,我听懂了。”
郁河叫住他:“陆行舟。”
“怎么?”
“为什么突然这么认真了?”
陆行舟笑了笑:“这不是期末了吗,我要是考不好,这个假期有我受的,年能不能过好都难说。”
郁河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起身去水池那洗了把脸,回来接着做题。
他做着做着又想起来陆行舟的话,觉得他真是挺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