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沉水朝着殿外一勾手,飞出去的金椅严丝合缝的落回了原位,下一刻,从殿外浩浩荡荡进来了十几位仙子道童,他们训练有素的将主位周围擦拭整理一番后,又快速离开了大殿,临走前还不忘熏上香炉,俞沉水在陆戎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有些得意的坐了回去,随后慢悠悠开口道:“你刚说什么?”
“......行,算你狠,你赢了这次。”陆戎的无语溢于言表,说道:“对了,他们抓了个人,你应该会感兴趣。”
“你说什么?”俞沉水问道。
陆戎没回答,只是拍了拍手高声喊道:“把人带上来!”
随后,在一众天机殿修士的“簇拥”之下,一个穷酸渔民模样的人被带上了大殿......这人正是南芥。
此时,南芥被捆的粽子一样的扔在大殿上,他表情似是有些麻木,抬头看见陆戎和俞沉水,面上下意识带上了点笑意,随后他的脑袋被身旁人快速的按了下去。
“大胆,天机殿两位护法大人岂是你说看就看的?”
俞沉水眼神瞥向出声的修士,那修士识相迅速闭嘴,也低了头专心的摁着南芥的脑袋。
陆戎翘着二郎腿冲南芥抬了抬下巴,说:“喏,南边那个浅滩上的渔村你知道吧......你肯定知道,就是据说几百年前是沧海阁地界的那块。”
俞沉水没正眼瞧过南芥一下,开口问陆戎:“你扯什么沧海阁的地界儿,和你抓了个嗯......渔民有什么关系。”
陆戎摆手:“你听我说完行不行,这人有来头我跟你讲......”随后陆戎起身俯在俞沉水耳边,悄声道:“他可是沧海阁的......”
“你说什么?!”
......
按着商玄台的交待,南芥凭着记忆硬是找到了当年瀛洲坐落的地界。他看着眼前一片陌生的浅滩,哪还有什么云中仙岛,只有岸边有零零散散几户人家,硬要说的话,就是个破败的小渔村,不怎么大的水洼好像一眼就能望到对岸,“水洼”里此时正飘在三五只破木板凑出来的渔船,同记忆中浩然壮阔的千里碧波已是天壤之别。
南芥心中一怔,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一时间竟有些百感交集。
破败小渔村里能打听到的故事可是少之又少,他索性在这儿呆下了,几天后,南芥发现果然有天机殿的修士不定期在这浅滩一带偷偷巡逻,这村子太小了,南芥不好混在住户里,只得用商玄台给的金叶子换了条破木板船,在水中飘着,并且某天夜里被千里之外的商玄台毫不留情的给掀进了水。
想想也知道是谁干得。
破木板船彻底散架,好似一堆枯枝败叶浮在水上,南芥叹气只得扑腾着向岸边游去,没想今日这岸边好像格外热闹,远远看去,虽是深夜,却燃着一片火光,随着逐渐接近岸边,除了水声之外竟还夹杂着喧闹,不少渔民们端着自家的破渔网守在岸边,四下勾头往水中张望,像是在等着逮什么似的。
等着逮什么......
总不能是逮王八吧。
湿漉漉的南芥苦笑着抬头。
岸边除了渔民们,还有十几个身着淡紫色长袍的修士站在中央,天机殿继承了帝王家以紫色为尊的传统,并且很是张狂的将只有帝王才能穿戴的紫色作为自家校服颜色,凡是天机殿者,皆身着紫衣,但还是严格划分出了不同的等级制度,紫色越正,越深,便代表着在天机殿地位越高,反之,便是逐步降级。
但也有俞沉水这个身居高位,却经常穿着淡紫色衣袍的例外,这位左护法毛病颇多,自然也包括他认为深紫色不好看,坚持选了些淡色的料子......不过这些淡色的料子里面还是织着不少金线的。
总之被“发配来”这么偏僻之地巡逻的天机殿修士,自然不会是什么身居高位之人,南芥眼睛沾了水,也看不清岸上的人脸,只听见有人开口问旁边的渔民:“是他?”
“对!就是他神仙大人!就是他!您可一定相信小人。”
他带着狐疑的目光打量一圈南芥,摆手同身边修士招呼到道:“把他衣服给我扒了!”举着火把在周围的渔民中还站了几个看热闹的妇人,这淡紫色长袍的男人话罢,好似觉得此话欠妥,于是顿了顿,改口道:“脱光。”
???
南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