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震霆呆坐在原地,眼神空洞地望着封依菱离去的方向,大脑一片空白。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直以来满心憧憬的美好,在封依菱眼中竟如尘埃般一文不值,她从未将自己放在眼里。
曾经,封依菱对他展露出的那些温柔笑意、关切话语,此刻都如锋利的刀片,一下下割着他的心。那些过往他以为的美好瞬间,在这残酷的现实面前,变得如此不堪一击,彻底打醒了他长久以来编织的幻想。
他缓缓低下头,双手抱住脑袋,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原来,自己不过是沉浸在一场自欺欺人的美梦中,如今梦碎了,留下的只有无尽的伤痛与自嘲。他想起自己刚才还鼓足勇气袒露心意,在封依菱眼中,或许只是一场可笑的闹剧吧。
洛震霆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撕裂成无数碎片,每一片都刻着羞辱与悔恨。在这空荡的咖啡厅里,他独自承受着幻想破灭后的冰冷与孤寂,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成了尖锐的冰棱,刺痛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封依菱坐进车内,发动引擎,车子如黑色的幽灵般融入夜色。她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弧度,掏出手机熟练地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工地负责人吧。”封依菱语气冰冷,透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明天开始,不用对洛震霆留情,把最重最累的活都交给他。”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唯唯诺诺的应和声,封依菱眉头微皱,不耐烦地打断对方:“光这样可不够。我要你找几个人,给他好好‘关照’一下。注意,别弄出人命,但是得让他吃点苦头,明白吗?”
“明白明白,封小姐您放心,我们一定照办。”电话那头赶忙回应。
封依菱满意地挂断电话,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冷笑。“洛震霆,敢痴心妄想,这就是你的下场。”
洛震霆拖着如灌铅般沉重的双腿回到家,每一步都似用尽了全身力气。他深知妹妹定会敏锐察觉自己的异样,不想让妹妹担心,便强打起精神,在路过便利店时买了几瓶酒。
一进家门,他便匆匆与妹妹打了声招呼,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随后轻轻关上房门,像是要将所有的痛苦与失落都隔绝在这一方小天地里。
他瘫坐在床边,拧开酒瓶,仰头猛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却丝毫减轻不了他内心的痛苦。“为什么是沈钰?”他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不甘与痛苦。在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眼神迷离,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封依菱那轻蔑的面容,以及提及沈钰时眼中闪烁的倾慕。
“我到底哪里不如他……”洛震霆又灌下一口酒,酒精开始在他体内蔓延,思绪愈发混乱。曾经与封依菱相处的点点滴滴如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那些温柔与美好,此刻却成了对他最残酷的嘲讽。他一遍又一遍地质问自己,可始终得不到答案,只能在酒精的麻醉中,任由痛苦将自己淹没。
第二天,晨曦透过窗户缝,刺醒了宿醉的洛震霆。他脑袋昏沉,太阳穴突突直跳,可一想到工地的活,还是强撑着起身,匆匆赶到工地。
刚到工地,领头的就一脸凶相地朝他走来,指着一旁堆积如山的沙袋,喝道:“去,把那些沙袋扛到那边的卡车上。”洛震霆望着那一个个沉重的沙袋,只觉一阵眩晕,昨晚借酒消愁,几乎没怎么睡,此刻浑身乏力,哪有力气扛沙袋。
他面露难色,嗫嚅着:“我……我昨晚没休息好,能不能……”话未说完,领头的抬手就是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在工地上回荡。“叫你做什么就去做!不想做就滚蛋!”领头的怒目圆睁,唾沫星子飞溅。
洛震霆被打得脑袋偏向一边,脸上瞬间浮现出五指印。他咬了咬牙,心中满是屈辱,可一想到妹妹还等着他挣钱回家,只能默默咽下这口气。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摇摇晃晃地走向沙袋,蹲下身子,双手抱住沙袋,试图将其扛起。沙袋的重量远超他的负荷,他的双腿不住颤抖,额头青筋暴起,每迈出一步都似用尽了全身力气。周围的工友们有的投来同情的目光,却无人敢出声帮忙,工地的氛围压抑得让人窒息。
领头的斜睨了一眼艰难扛着沙袋的洛震霆,又对着身旁几个跟班使了个眼色。那几人立马心领神会,佯装忙碌,故意朝着洛震霆的方向撞去。
洛震霆正步履蹒跚地走着,冷不丁被一人撞上,身子趔趄了一下,差点没稳住手中的沙袋。
“哎哟,这大少爷就是矫情,连点力气都没有,还来工地干什么活啊?”其中一人故意提高音量,阴阳怪气地说道,脸上满是嘲讽。
“就是就是,说不定在家里养尊处优惯了,来这儿体验生活呢,哈哈!”另一人也跟着附和,哄笑声在工地上散开。
洛震霆面色涨得通红,屈辱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紧咬下唇,努力稳住身形,扛着沙袋继续往前走,可那几人不依不饶,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继续羞辱:“瞧这细皮嫩肉的,哪像是干活的料,别把我们的活儿都耽误咯!”
洛震霆的双手因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嵌入手心,他强忍着愤怒与委屈,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住。可那些刺耳的话语,就像一把把利刃,不断刺痛着他的心,每走一步,都似要耗尽他最后的尊严。
他们越发来劲,围着洛震霆,一边推搡一边叫嚷。“跟你说话呢,哑巴了?是瞧不起我们,觉得我们不配跟你说话吧!”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双手用力推了洛震霆一把,洛震霆本就脚步虚浮,被这一推,差点摔倒,手中的沙袋也险些落地。
“在这里还当自己是少爷呢?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另一个尖脸的男人也上前,狠狠搡了他一下,洛震霆一个踉跄,重重地撞在一旁的工具车上,疼得他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