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居殿内。
巨大的璇玑镜前,玄近长身而立。
“原来是她……”
他回身望着下界。
没一会儿,万赭带着嘴角血迹出现在他身后。
“我已按你说的做了。”
“很好,下一步就等着澜止来玉殿来告发我,我在反诉他诬告,到时虚清自会乱做一团。”
“其实我有些好奇,你的族人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费劲心机要搞垮自家。”
玄近望向他:“阁下有时间操心这个,还不如担心担心自己吧。”
万赭也不着急,甚至还有些散漫地靠在白玉廊柱上:“至少我不需要担心被人拉下神坛,斥为伪君子。”
玄近手里丢出一个玉质小药瓶:“总比阁下藏头露尾度日强多了。”
二人不欢而散的同时,荒域内虞后寝殿中也有人正不爽。
寝殿内光线昏暗,地面黑玉砖泽光幽深,四壁玄铁爬满暗红色血纹,十二重玄纱帷幔垂落殿心,小石妖躺在殿心塌上昏迷不醒。
清盈看着伊伊:“我有话要和你说。”
“我也是。”
她舔了舔嘴角:“那个……”
“一年了,我怎么都感知不到你的方位,派人四处查探也没有消息。差点以为你死了。”
她笑笑, “诶呀,多大人了,不会要哭鼻子吧。”
清盈转过头去,鼻子里重重哼出一声。
“哦,忘记了,你还是个三千岁的大孩子啊。”
“你还有心情说笑!”
“嘿,总不能哭吧。”
“其实……”清盈顿了顿,“若待仪式完成,把天及镜提取出来,再夺回来,才是最明智的。”
“可是我不想这么做。”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知道,所以你现在还站在这里,若是你想伤害长曦,我绝不会允许。”
“咚。”
后面有杯子落地的声音。
伊伊回头一看,是小石妖不知道何时醒了,床头的杯子掉在了地上。
“怎么了?”
“水……”拿了床边的杯子要喝水,太虚弱了,
“你别起来,要喝水是吧。我来。”
伊伊过去,小心翼翼扶着他,给他重新倒水。
清盈转过脸去,放开手,整了整衣袍:“我还有事,先走了。”
容沙宫,金殿玄玉长桌上堆满了奏疏。多日在外的清盈也没休息,直接准备处理政事,却被大长老给打断了。
清盈向后靠着椅背,垂首扶额。
“大长老,这么晚了,有事明日再议。”
大长老弗厌却上前一步:“尊上如今伤势难愈,虞后又下落不明,无人照顾尊上我等十分不放心啊。”
大长老的的孙女弗绮也在殿上,此时上前一步盈盈一拜:“弗绮愿为众长老解忧,侍奉尊上。”
重音揉了揉眉心:“可以,她若是乐意,就让她搬到虞后的寝殿吧。”
弗绮大喜过望。
族内被人或许不知,但她早就从大长老处听说虞后失踪有一年了。虞后寝殿也空置了一年了,虽然消息一直封锁,对外还假作虞后只是不爱参与政事,不喜抛头露面。
虞尊抬爱让她住进去,说不定是对空悬的后位有安排……至于没有大婚之礼,便入主好像有点不符合流程,但荒域灵族向来只看结果不重过程。她住进去了,名分就是迟早的事儿了。
“谢过虞尊。我明日便搬过去。”弗绮含羞行了一礼。
清盈嘴角一勾:“不,你今晚便搬。”
“啊?”
弗绮望着清盈漏在面具外阴柔俊美的嘴唇和下巴,虽然从未见过全貌,她不知为何疯狂地迷恋这男子。一直求着最疼爱她的爷爷借大长老的权位来给清盈施压。
当年清盈为了不娶她,赐予她绮月公主的名号以安抚大长老,甚至后来娶了一个陌生的女子。
今天竟然一反常态。她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绝不会和自己的好运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