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静翕坐在前台,被吵得头都大了,眉头拧地极深,眼神不耐地盯着手中写满名的纸张,大力深呼吸,只觉得自己再在这里待下去寿命得提前玩完。
“让一让……让……小心!”
身体完全还未恢复到从前的病号阿霰手中端着一个大托盘,上面摆着四碗飘着肉沫菜丝的白粥,盛得满满当当,她穿梭在拥挤的客栈中,被旁人一推搡,粥立刻不稳地溢出来了一些,洒在了手指上——这粥刚从锅里盛出来,还烫得很。
“阿霰姑娘,当心。”
宋谪将手中的粥和药安置在桌上,出手扶了阿霰一把,顺手还欲将她端举着的托盘拿来自己手中。
阿霰站稳脚跟,还没看清来人,只觉得身旁传来的嗓音温润非常,她知道这是月华上仙的弟子宋谪,没敢抬头,只牢牢攥紧手中托盘,不顾被粥烫到的手指。
“……多谢,宋公子……还是…我来吧,不劳烦公子了……”
宋谪注意到了还沾着白粥的通红手指,,叹了口气不再抢夺,“你的身子还未痊愈,应该多休息才是。”
“……”阿霰缩了缩手指,小声道:“其实……好得差不多了……”
等了几秒,她轻微地转了下头,声音愈发低小,愈发磕绊,“阿霰……十分感谢静翕上仙和宋公子的救命之恩……师尊都和我说了……”
宋谪一愣,险些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反应了几秒才恍惚过来,十分好笑地道:“旧谙上仙同你说的?那他可曾告诉你,你刚病的这几日,我们都无法,是你师尊日日将自己的灵力打入你体内,尝试为你驱散毒素,才换得你如今吃过药立马好转的身子。”
“……我……”阿霰这是第一次听到,不由得怔愣在原地,良久才缓过来,“我不知道……”
在她昏睡的时间里,很少有看到师尊来看她,她只以为是师尊太忙了,便没多想,每次送饭送药都是她的师兄进来做的,若不是今日从宋谪手中听说这件事情,她还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师尊他……从没告诉过我,我也不曾见他来我房中……”
宋谪意味深长地一笑,和善地商讨:“他能让你知道才怪,阿霰姑娘,宋某奉劝一句,这事呢你我清楚便是,莫要再去旧谙上仙面前提一嘴了,否则他该责怪我多嘴了。”
阿霰点点头,半晌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宋谪,“多谢宋公子……阿霰明白了……”
“既然这样,那我先去忙了。”宋谪唇角带笑,微一低头转身离开了。
“……”阿霰默默注视着宋谪离开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指发着烫,轻微刺痛着。她在原地驻足了一会儿,才慢半拍地转过头,却一眼看见了门口站立的李大夫。
“李大夫……?”阿霰疑惑上前,将他带了进来,“您为何在这里,我师尊师兄呢,他们为何还没回来?”
李大夫好不容易在拥挤的人群中站稳脚跟,又被阿霰问出来的几个问题砸得措手不及,想了想才道:“这位小仙君你莫要着急,”他瞥了一眼不远处静翕上仙旁空着的位置,想也没想拉着阿霰去坐下了,“我们此次去找那位所谓的神医,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李大夫的音量不大不小,刚好能够双方和后面坐着的静翕上仙听到,果不其然他这句话说出后,原本心烦意乱摆弄着几味草药的静翕上仙立马凑过来了,“此话怎讲?”
李大夫倏地一回头,郑重地作揖:“老夫见过静翕上仙!”
“免了免了,你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李大夫坐回位置上,捋着胡子,也不拖泥带水,直接了当道:“那神医真有问题,他根本不是人!”
静翕闻言蹙起了眉。
阿霰被李大夫突然莫名地拉到静翕上仙前边坐着,本来还觉着浑身紧张,一丝一毫的多余动作都不敢做,这下也顾不着什么了,惊道:“不是人?!”
“不错,老夫一听到她的声音就觉得不对劲,那声音太奇怪了,说不上来是什么音色。后来趁着她抓药给别人的时间,旧谙上仙和盛公子便一直在旁观察,果真被他们发现了端倪,现下已经追了上去。”
“那师尊有没有让您来告诉我去帮忙?”阿霰着急忙慌地问。
“……”李大夫在阿霰堪称炽烈的目光下摇了摇头,“没有……或许你更应该好好休息一下?”若他没记错,这小姑娘不是也发病了吗,为何恢复得这么快?
“……好吧,不过,我已经痊愈了。”
李大夫半信半疑地将阿霰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番,片刻后捋着长髭皱眉想:“还真好得差不多了,不愧是仙人的身子啊……”
内心想完,又忆起什么,忽地转头对静翕上仙道:“静翕上仙,老夫的闺女告诉老夫,不管如何,眠娘都会在每周末晚间回到闹春楼,旧谙上仙托我回来告诉您,让您今夜去闹春楼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