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庸在小侯府内养了两个月的伤,御医回禀宫中,说淤积的暗伤已经尽数清除,但恢复成往日的状态非一日之功,还得花上三五年的功夫慢慢调理才行。
听闻秦庸身体没有大碍,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边关战事虽暂时平定,但没有大将坐镇,长此以往必定不行。自从秦庸回京后,连朝中的气氛都轻快不少。
只是这一日下朝后,秦庸被单独留下来,宫人将他领入后殿和皇上谈话。
“先前误会你已不在人世,还把你的‘棺木’入陵,连带着将军府也一并上了封条。”皇上道:“如今误解消除,将军府也派人打理干净了。你若有空,就搬回去吧。”
秦庸久久不言。
两人在后殿里相对着沉默,好半天后,皇上终于叹了口气,低声说:“阿庸,如珠是朕看着长大的,而望钰……他毕竟是朕的亲弟弟。”
“你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皇上又道:“这件事,终究是朕和侯府对你不住。”
秦庸在原地站了片刻,才低低出声:“臣还有要事在身,先告退了。”
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首座上的天子复又长叹了一口气。
为官十余载,这还是秦庸头一次拒绝回答她的话。
这其间之事,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
回到小侯府时,秦庸意外地发现,孟如珠竟在屋中等他。
“秦庸哥哥,”见他进房,孟如珠站起来,对他道:“御医让熬制的草药膏已经做好了,宫里派了人送来,你不在,我就替你收下了,都在这盒子里。”
秦庸接过,顿了顿,开口说:“谢谢。”
孟如珠有点不自在,当初两人成婚后,秦庸已经很少会用这样礼貌的语气对他说话了……
“秦庸哥哥,”孟如珠想了想,又轻轻问:“你的伤怎么样了?我看一看,可以吗?”
秦庸自然没有推拒的理由,但仍是担心那狰狞的疤痕吓到孟如珠,因此只解开了半边上衣袍口,给孟如珠看他臂上的痕迹。
那新生的皮肉凹凸不平,似烧伤又似剜伤,叠合在秦庸本就有的诸多旧伤上边,丑陋不堪。
孟如珠伸出手,指尖抚上那处,许久都没说出话来,像是完全愣住了。
最后还是秦庸出声唤醒了他:“如珠。”
孟如珠回过神来,鼻尖一酸,强忍住泪意,扑进男人怀里紧紧抱住了他。
秦庸怔了一下,也回拥住孟如珠,边安抚地拍着孟如珠颤抖的脊背,说:“没事了,我已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