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好,有点志气!”宋桂束上绑手,俯下身子,目光灼灼地盯着江路远,“能挡下我三道飞镖,就算你厉害!”
铃声忽起,宋桂直直甩出三个飞镖,向江路远飞来。这飞镖行踪飘忽难觅,甚至速度也时快时慢,如同有生命一般。
江路远举刀要挡,那飞镖却忽然变轻,被挥刀的气浪掀出几丈远。宋桂遥遥一点,镖身“嗦嗦”作响间伸长一指有余,蓦地刺向来不及变换姿势的对手。
江路远顺着刀劲抹开角度侧身躲过,那三把飞镖停滞在空中,宋桂反手一拉,它们转瞬调转方向对手奔来。
和宋桂距离太远了,伤不到她。江路远思绪掠过,几步之间突进到对手面前。
“喝啊!”金刀横扫,速度之快似有破空之声。宋桂手把三棱标正面卡住刀刃,两臂交叉狠狠一震,震得江路远虎口发麻。
一击未中,她压身避开回旋的三个飞镖,半蹲在宋桂两肘下,反手用刀背敲下方才卡住刀刃的精巧武器,身子一纵握刀下劈,却被宋桂一个仰身躲过。
江路远以刀扶地稳住身形,一手背在身后,在比武台上刻下几道暗含真气的痕迹。
“水平还不错。”宋桂俯视着江路远,手中的飞镖掂得“叮哐”响,指肚磋磨几下,掌心燃起一团火焰,甩开膀子翻手又是一招。
用刀对付她不是长久之计。江路远默想和钟尧棠讨论的战术,撤身拉远,将战场引到另一个方位。
“论经验,宋桂长你许多。此人在修真界浸淫多年,想必各种战术对策早已烂熟于心,”挚友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要赢她,只有靠阵法。”
“暗中筹谋,一击破敌。”
年轻的阵修又挡下六道飞剑,一时不察,脸颊多了一道血痕。这六把暗器被下了招式,已经可以调转方向追着江路远,差一点将她逼下台去。
宋桂扔出的飞镖越来越多,从一开始的三道到五道,六道,看情形,最多不会少于八道,且每个飞镖都直冲自己要害。
即使已经有了战术,江路远还是紧张得出汗。九台使摆上第三炷香,比武已经快一个时辰了。她微微勾起手指,台上四个已布置好的阵法关窍在掌中相互牵引。
只要再关联起三个,七星阵可成。
宋桂招手收回飞镖,指尖轮转间,每个飞镖都镀上一层紫金色的光晕,仿佛八把利刃,细细看去,每个飞镖上都有一团似人非人的虚影。
江路远轻轻调整气息,在刀刃上擦破食指,逼出一滴精血,握在手心。
游蛇步出,几个忽闪之后江路远蹿到宋桂身侧,倒下身子,趁她不备在她小腿关节处狠狠一拍。
“路远啊,人和牛羊一样,身上有几处关窍中的关窍。”五凤山院子里的草药味从鼻腔涌出来,江路远沉着目光,又是几拳打出,在她身后画下两道阵法符图。
宋桂怒吼一声,被定住的左腿却无论如何都动弹不得。
“这位小仙君竟能和宋桂纠缠这么久,手段不错啊。”
“而且看她的身法,纵横游移,精妙得很。”
“还是太年轻,被这宋桂赶得满场子跑,我看呐,输赢也就这一刻的事了。”
宋桂运气冲破定身技,两手各执四把飞镖,死死盯住场上江路远的虚影。
“弑八仙!”
“嗡嘤——”
八把利器飞出,寒光灼人,难以目视。镖身速度极快,像浓重的漆油一般拖出长长的尾迹。江路远定神一瞧,那尾迹寸寸凝实,原本一掌长的飞镖延伸到小臂长短。
紫金铁刀的速度在飞镖面前就如同让老人同七八岁的孩童赛跑,江路远只觉自己似乎被困在单独一处空间,时间的流逝虚幻起来。
余光中扬起的帷幔,飘荡的轻烟,都以十倍百倍的速度延伸。
她咬破舌头让自己清醒过来,趁着清醒从飞镖的空隙向阵眼弹出那滴精血。红色的痕迹在江路远眼中缓慢异常,八道黑光遮天蔽地,台上那道浅浅的刻痕几不可见。
一息,两息……
还没有动静,身前还可以用刀勉强抵挡,无法设防脊背已经被飞镖的威压撕裂了皮肤,汩汩流出血液。
难道那滴精血没有碰到阵眼,或是符图画错了……
江路远脊骨刺痛,她自然知道那里也是“关窍中的关窍”,要是真不得已伤了那里,恐怕以后都只能躺着让钟尧棠照顾了。
脖颈,胸口,小腹接连受到威压,正当她紧闭双眼准备捏碎令牌投降时,一阵铮铮弦响霍然而起。
台上冲起七道光柱,暴戾地穿插在黑光和宋桂中间,嗡鸣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