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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十二颗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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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恩?”

她轻唤了一声双胞胎弟弟的名字,感受到夏恩把下巴抵在颈窝,有些不自在地动了一下身子:“不好意思,但是,你先放开我。”

抱得太紧了。

“不要啦不要啦,我为了姐姐等了那么久,姐姐得给我[奖励]!不然我就不放开喽!”男孩用力抱紧她,耍坏似的故意蹭着她的颈窝,细软的浅金色发丝扫过她的脖子。

“我可是超极超极想姐姐呢!”

唔……又开始了。

她叹了一口气,拿夏恩很没办法,转过身去,手环上男孩的腰,回抱她爱撒娇的孪生胞弟,让他身上淡淡的黄沙和汗水的气息将她笨罩,将她同化。

她看向了和她相似的脸,问:“这样可以了吗?”

“西图夏……好犯规呢。”男孩软乎乎地笑,粉紫色的眼化成了草莓味的软糖,萦绕在齿间久久不散。

尽管并不情愿,他还是放开了她,只有一双草莓味的蜜糖可怜巴巴地为着她。

“不可以再抱一会儿吗?就一会儿,西图夏。”

他恢复了对她的称谓,大部分时候,他是不喜欢叫她姐姐的,而是直呼她的名字,似乎是对晚她半分钟出生很是不平。

“不可以,”她板起脸拒绝抓住了男孩带着婴儿肥的脸蛋,“角色扮演游戏差不多也该结束了吧,夏恩,我现在的名字是朔星。”

茨冈尼亚的太阳暖融融地落在沙漠中,朔星收回手,平静地看着金发的男孩,男孩的金发使人想到甜腻的蜂蜜。

这是她孪生弟弟,是她在母亲子宫中时朝夕相处最为亲密无间的存在,他们薄薄的皮肤下流淌着一样的血——属于埃维金的血。

“或者说,我该叫你……我的幻觉?”

朔星看见“夏恩”脸上温软的笑僵硬在脸上,轻薄、虚假,像一层薄薄的油纸,笑没有消失。

“好过分呢……西图夏。连一丝的动摇都没有,连一丝‘万一这是真的’的挣扎都不存在,我、妈妈、卡卡瓦夏,就好像怎么努力都走不进你的心里,真的好过分好冷漠呢。”

只一瞬,“夏恩”就恢复了原先温软的笑,冲她做出了一个委屈巴巴的表情,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可是你不是他,再相似也只不过是虚假的。”朔星打断了他的话,“夏恩已经死了,在卡卡瓦的极光下,你破绽百出。”

“夏恩”的笑容褪去了,像退去的潮水,变浅、变淡,最后消失不见,最后显露出来的是一种无机质的冷漠平静,带着浓重的非人感,和朔星对视,没由来的,朔星突然产生了一种在看着自己的错觉,就像在照镜子。

“我不懂。”祂轻声说,粉紫色的眼使人同时想到初生的婴孩和垂垂老矣的衰朽老翁,违和古怪。

当那份属于记忆里夏恩的熟悉感剥离后,朔星反而生出了安心感,因为知道眼前人并不是真正的夏恩。

她像一只缩在厚重壳甲里的龟。

“不懂什么?”

祂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带着古怪的笑意上上下下扫视朔星,祂的目光像一柄刀子,直直透进灵魂的最深处肢解,那一瞬,朔星感觉自己全身赤裸,被吊在阳光下曝晒处刑,像过去她见到的因为逃跑失败又被抓回去的下等奴隶,她浑身不自在。

半晌,祂收回了目光,脸上带着一种窥探到他人内心隐秘的古怪微笑,显得兴奋、恬静:“我不懂,为什么你在害怕,你为什么要害怕?”

“这份重逢的场景,不正是你日思夜想梦寐以求的吗?你在逃避什么、庆幸什么、退求什么又在否定什么,你的自欺欺人,又将持续到什么时候?”她几乎带上了吟咏的语气,就好像置身于一场大型的歌剧中,而她是备受瞩目的演员。

“西图夏,你以为换了名字就可以掩盖住过去的一切,掩盖住你是个自私卑劣的脏鬼的事实吗?”

“那些你不敢看不敢想的东西,我会帮你一一揭开。”

朔星的目光咬住了祂的脸,祂的眼,祂带笑的唇角,用近乎冷漠警觉的目光,像荒漠中锁住了猎物的鬣狗,又像头孤狼,眉眼间是被触犯领地的肃冷杀意:

“你是谁?”

“我吗?”祂笑吟吟地指了指自己,面孔变幻,和她一模一样的脸笑靥如花,骨子里那点孩童的天真恶劣浮现了出来,“我就是你呀,西图夏,那个被你舍去的,做梦都想回到的过去。”

“我是你的潜意识。”

黄沙干燥的气息充斥了鼻腔,流淌在骨与血中,挥之不去,混着泥浆、雨水和血的味道。

朔星的呼吸重了几分,她抬起手,曲起的食指触着耳垂上冰冷的绿松陨石耳坠,她感觉排山倒海的怒火淹没了她,带着郁结窒息的气闷。

阿蕾娜·卡斯利纳。

稍微……有一点生气了呢。

莫约四十分钟前,02:57:23

“我们来玩捉迷藏吧,倒数三十个数,绝对绝对不可以被对方找到的那种,”阿蕾娜抬起头,软软地笑,像极了一只温软无害的棉兔,“可以吗?姐姐。”

朔星感觉到她牵上自己的手,冰冷的体温令她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忍不住想到冷血的蛇,但很快,她从善如流地回握,掌心触到了一条丝质的冰冷缎带。

柔软,轻薄,绣工极好的锻带,两指宽四张,在缎带的一端,歪歪扭打绣着一个小字。

朔星抬头看她,血液一寸寸冷下去,又一点点沸腾,连呼吸都乱了几分——如果真是朔星猜想的那样,那她大概知道这条缎带的主人,可是为什么会在阿蕾娜……

她看见女孩对她微不可察地摇头,而后松开了手。

“既然念能力已经系上了,那我就先走了。”鲁西鲁轻笑着开口。

没有回应,但他也并不在乎,转身离去。

一直到被科尔克带至地下基地前,朔星一直没有机会好好看一看阿蕾娜给她的缎带,只得以把它缠在手腕上。

后来在火堆旁,朔星终于得见缎带的全部,绣着银线云纹,未端刺了一枚小小的[离],再结合笔记本,减少的对[虚无视界]的观测行为,她无端生出了一种尚未拨云见日,但那一点曙光在咫尺的豁然开朗感——她来到这个世界,同阿蕾娜的相遇,从不是偶然。

千万颗星偶然汇成一点。

“是阿蕾娜,对吧?不论是我的反常,还是现在出现在我面前的你。”

朔星目光沉沉地看着“西图夏”,不平静的心境在胸膛中汹涌起伏,她知道,她有些失控了。

她讨厌这种感觉,被推着前进,前路蒙着片迷蒙的雾,可当她真正像撕开舞台背景板一样撕开那片迷雾时,面对钢铁一样冰冷死板的幕后,面对未知的未来,失去了选顶的她却又感到迷茫无所适从。

像木偶戏里发现自己被操控的木偶一根一根拔掉自己身上的丝线,失去生命,可是,如果连发现丝线的行为也是被操控而产生的呢?

“你生气了。”西图夏的语气笃定,带了几分玩味和好奇,“可是你为什么要生气呢?你有什么好生气呢?从头到尾的一切不就是你认不清内心一手纵容默许所造成的吗?”

“在这场剧中,你也是[帮凶]。”

“有没有人说过,你说话真的很难听?”朔星选择避而不答。

西图夏恶劣地笑着,像个恶作剧成功的顽劣孩童:“怎么?刺痛到你了?”

“的确有一点。”

她笑得更灿烂了,粉紫色的眼凝结着烈酒的风味,苦涩辛辣,具有着攻击性:“那还真是抱歉了。”她毫无歉意,唇边带笑,“可是,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我是你的潜意识,我就是你,知晓你的一切想法,包括那些连你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心思。”

“所以?”

“所以这些都只不过是你内心最深处的想法,[帮凶]小姐。”她笑吟吟地说,“你,真的真的很可悲。”

朔星深深凝视西图夏,虽然是相同的面貌,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生出一种怪异的陌生感,就好像拥有这副面貌的人不是她。

她从不会这么笑,她一向是面无表情的,温吞的,她从头到脚完完全全不像一个埃维金人,完全不像宇宙中有名的骗子民族。

朔星注视她,直视那两涡粉紫色的旋涡。

思绪被他人掌控的感觉很让她生气,或者说,从进入这片空间开始,当她意识到那些断续的回忆是因为他人设计而产生的时候开始,她一直在生气,焰火烧着无能的怒。

“放我回去,我不希望你再让我说第二遍,冒名的东西。”她冷冷说。

————

发生了什么?怎么会……

科尔克挣扎着把躯体向四肢的方向挪动,用一种极惊悚的方式把各自扭动的手脚拿起,插进了伤口的缺口中,用念连结,暂时恢复了活动。

然后,他歪扭扭地站起来,以近似奇行种的动作捡起落在不远处的头颅,安在了脖子上,用手把有些歪的方向扶正,转了一下眼珠,挣开结在眼球上的血翳。

他的眼眶中少了一只眼睛。

就在刚才,被他打晕的朔星突然睁开眼,以一种他反应不过来的速度扭掉了他的四肢,并且像踩一只跳蚤一样轻而易举踩爆了他掉落的右眼球,发出恶心的声音。

他像一只虫子,面对她毫无还手之力。

几乎看见她的眼睛的一刹那,他就明白了始作俑者,这毫无疑问是阿蕾娜·卡斯利纳的手笔,虽然不知道她具体是怎么做到的,但这是相当明显的计谋,所谓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她想让朔星和库洛洛·鲁西鲁一行人对上,无论哪一边存活,对她都是有利的。

科尔克咬紧了牙,挣扎着向朔星不久前离开的方向奔去,拖出一道腥臭的血线。

他得阻止朔星,阿蕾娜想把朔星也一同拖进药王秘传孑遗的浑水之中!

当他艰难地赶到时,战斗已经结束,浅金色发的少女作为全场唯二站着的人,捂着不停渗血的右手,一只脚踩在躺倒在地的侠客胸口,她似乎恢复了神智,手里的金属棍掉落在地,发出清脆刺耳的声响。

“夏……恩?”朔星看着侠客的脸低语呢喃。

在不远处,同样站着的库洛洛·鲁西鲁抽出穿透右手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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