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叹道:“宿主,看来你的攻略路还是漫长望不到边儿啊。”
陶千照盯着手里木签,一时间没有去驳它的话。
老僧本欲照先前的流程,替他二人解释这签文的意思。
但他方开口,便被陶千照高声打断。
“师父,不用解了。”
老僧愣愣,下意识住口。
陶千照捏紧木签,余光已经看到裘止侧头,朝她手中递来的目光。
她心下一合计,迅速把木签拢进袖间,转头笑眼盈盈地对上他的视线。
“大人是不是好奇签上写了什么吗,我已经知道了,不如大人来问我吧。”
她面色倒是无常,但拢在袖前的指尖却捏得略微发白。
裘止轻一勾唇。
原来她扯谎也不是全然没有痕迹可寻。
他随口嗤道:“我这般人,签文约莫道天煞孤星,注孤生才是。”
陶千照脊背霎时一僵,他怎么还和系统说了一样的话,猜都能猜中自己抽了什么签出来吗。
她摇了摇头,顽强否认:“大人这话太不中听了,什么注孤生,哪有这么咒自己的,在佛祖面前,你该诚心祈盼自己日后会顺愿的。”
“祈愿吗。”
裘止嗓音倏尔沉了几分。
他压眉,鸦睫下遮住几分嘲讽和隐晦。
“陶千照,我不信神佛,所以这签上究竟写了什么,我并不在乎,要顺愿,合该去求自己,我要的,从来只有我自己能给。”
他话罢,陶千照听得微微怔然。
还不待她对他这些话作出什么反应,裘止已重新直起方才为了同她说话,微微俯下的腰。
他面色语调又恢复作以前那般模样。
“我说了,我是寻人寻至此的,至于要寻的那人,便是你。”
裘止淡声,像是解释:“你先前遇上的夫人和那名老先生,是我的师父师娘二人,我师父欲邀你同他们共用斋膳,你若愿意,便随我走,若不愿意,你便留在这里,师父会命人替你独备一份。”
他转身,抬步便要离开。
陶千照被这一番话砸下来,待看见他已经走开一两步的背影,她匆忙将袖间的那支签还给老僧,谢过他解签后,便赶紧拎着裙摆跟了上去。
终于走到裘止身后,跟上他的步伐。
陶千照小声咕哝了句:“走这么快做什么,我还没回答要不要去。”
但裘止倒是耳力好得很,闻言,又恍然停步。
陶千照险些撞上他的后背。
裘止略偏头,淡笑嘲道:“我还以为你尚要去求旁的签,毕竟总共六个签台,你方才不过才排了当中一个。”
陶千照听他这话,存了点揶揄他的心思,干脆凑上前,故意道:“我感兴趣的才不是求签,我感兴趣的,只是和你有关的而已。”
裘止没什么表情,勾唇道:“随你。”
他石头似的,一时半会儿是捂不热了。
陶千照在他背后做了个鬼脸,没再接话。
两人无声并行着,穿过重重洞门,眼瞧着便是最后一道门,待走进去,便是香客用饭的斋堂。
陶千照随他走进这道门时,又忆起不久前那位蔡夫人同她说过的话。
她心下纠结再三,终于还是斟酌着开口。
“大人,那位老先生是你的师父,那你可还有什么师姐师兄吗?”
裘止脚步未停,答了她的话。
他淡声道:“师父并未多收学生,我亦因孤子身份被他收养,才幸得拜他为师。”
陶千照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顿了片刻,不死心地追问:“眼下仅你一个,那以前呢,以前那位大人可曾收过旁的徒弟?”
这次,裘止倒是脚步稍顿了顿。
他侧头睨她一眼,淡道:“你打听这些做什么?”
对上他略有探究怀疑的目光,陶千照只好收回视线,重新看向脚下的路。
她笑着打马虎搪塞道:“一时好奇,毕竟大人的师父定是声名鼎鼎之人,这般高人,想必还会有不少同你一般惊才绝艳的学生,而且我也想知道,大人的师父如今还收不收旁的学生。”
她想揭过,但裘止不遂她的愿。
他道:“师父有旁的学生你又当如何,收不收旁的学生,你又好奇这些作甚?”
陶千照这下语塞了,脑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待想到某件她一直惦记思虑的事情,她便又眨了眨眼。
“我这不是瞧大人一身本领,也想拜个师父学点本事嘛,若日后出了什么事,学了本事,也好以备不时之需。”
她这样的回答倒在裘止意料之外。
他睨她一眼,嗤道:“我看你现在就有本事得很。”
陶千照不满地瘪了瘪嘴,没再去同他扯皮。
因为二人已经走到了二楼的长廊下,此刻已经站在了一间厢房门前。
裘止抬手轻叩房门。
“老师。”
等待门开的间隙,陶千照在他身旁攥紧了两手边的衣裙。
蔡柏不仅是裘止的老师,今日见闻一看,他还是叶竹的师父。
陶云涣未曾宣之于口的那些话,究竟有着什么关于叶竹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