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年二月

春天的雨是柔和的，只见春雨在竹枝、竹叶上跳动着。那雨时而直线滑落，时而随风飘洒，留下如烟、如雾、如纱、如丝的倩影，飞溅的雨花仿佛是琴铉上跳动的音符，奏出优美的旋律。

林昭坐在电脑前，给周杳打电话的同时进入网站，查询期末考试分数。八省联考的成绩一般情况不让公开，美名其曰保护学生个人隐私。

刘晓梅却不管这些有的没的，依她看，如果作为一个学生，连自己的成绩都没有勇气接受，干脆不要读书回家葛优躺得了。

找到查询页面，看着周杳刚睡醒的懵样，反省是不是自己大清早打电话吵到她了。

“你查分了没有？”

周杳大脑一片空白，反应慢半拍的回答，“还没呢。”

他就知道，除了刘晓梅，估计没有哪个班主任会在出分的第一时间发到家长群，歇斯底里的吐槽，咬牙切齿的痛骂。

凌晨三点，刘晓梅往家长群丢出了两张截图，年级前五十和班上总分表；以及刷了屏的六十秒语音，六十秒不是她的极限，是微信语音的极限。

早上起来看见消息的同学彻底炸了锅，说好保护隐私学生隐私和自尊心呢？说好让大家过个好年呢？说好考差了没关系呢？说好来年再战呢？

战绩不忍直视，除了林昭和刘思妤纹丝不动的排名，其他人死的死伤的伤，最后一名都排到年级一百开外了。

甚至不如分班前有文科生拖后腿的排名，至少周杳还在年级前五十呢。

周杳的班主任比较佛系，将“顺其自然”当做座右铭，按他的话说：很多事不讲究事在人为，而是命中注定，过得舒心比什么都重要。

周杳继续躺在床上睡回笼觉，迷迷糊糊使唤林昭，“你帮我查一下吧。”

林昭输入她的考号进入网址，他的沉默震耳欲聋，尽量控制住自己的语气。

“周杳，你在干什么？”

她此时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睡眼惺忪，“我在睡觉啊。”

林昭看着她糟心的成绩，说不出一句好听的话，沉声道：“你不是复习很长时间了吗，怎么考成这样？”

先不说他每天晚上想方设法的给她换着法讲题，尤其是刘思妤还拿了这么多基础习题给她巩固，怎么数学就考八十九，还没及格。

他都开始怀疑是自己能力问题，打开班群看了眼自己和刘思妤的数学，前排遥遥领先的两人，鲜红的两行数字：

林昭：147

刘思妤：145

怎么尽心尽责教出来的却是不及格，问题到底出现在哪？

林昭现在进入疯狂自我安慰环节，没关系，至少周杳别的学科好不是吗？数学不重要的，数学不重要的…

怎么就不重要了？数学怎么考的？这几天怎么复习的？

怒火中烧的看向屏幕，周杳一脸无措的问他：“我是不是又考砸了？”“

说着说着嘴角就下垂了，刚睡醒的头发毛绒绒的搭在肩上。

林昭看着她这张单纯无害的脸，实在说不出一句批评的话，“没，还有很大进步空间呢。”

周杳信了他的话也没再多问，懒洋洋的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讲着寒假怎么度过。

他现在哪里听的进去，恨不得立马去她家给她讲题，他去客厅把书包拿了进来，翻出期末的数学卷，基础题就占了八十五分，她考八十九，等于说拔高题她是一题都没有做对是吗？

他记得他坐在第一排收卷的时候看了周杳的答题卡啊，都写满了，写的比他还要多，怎么这么点分，写满了还没分？

其实对于文科生而言，会不会是一回事，但是必须是要写满的，周杳就属于不会做也会把答题卡填满的那种…

这场联考的难度符合大众需求，还有新年buff加持，比平常卷子简单的不止一个档次，林昭越看越心烦。

他还怀疑是不是卷子改错了，或者分数算错了。怀疑自己，怀疑刘思妤，怀疑改卷老师，怀疑智能科技，就是没怀疑过周杳的实力。

周杳轻柔的话语声理清了他乱成一团的思绪，“林昭，我先挂了，俞明亦也给我打电话，好像有急事，我待会给你打过来。”

俞明亦十二月跟着学校去隔壁宣城参加了场物理竞赛，当时入选的名额有三个。

刘思妤一向不愿意参加这种比赛，保送单招什么的太虚渺了，她更喜欢实打实考出的成绩，她要的是绝对压制。

而林昭十二月刚和周杳确定关系，正处在热恋期，自然不舍得花三个多月在竞赛上面，直截了当回绝了老张苦口婆心的劝说。

林昭莫名其妙又被晾在一边，闷气还没生完周杳就回了个电话过来。

她并没有掩饰什么，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俞明亦回来了，我明天要出去和他吃饭。”

林昭的危机感油然而生，假装不在意的随口一问：“就你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