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的这几日,江城依然寒冷无比。
宋云初刚刚在铺子里转了一圈,正好迎面撞上了再次来商量合作的两位姑娘。
“还不知姑娘尊姓大名?”她主动说道,毕竟是甲方爸爸,昨天来谈了大半天合作,今日能再来就是有戏。
对方似乎没有想到她会有此一问,下意识看了眼言一,才自我介绍道:“我叫双燕,这是我的侍女,名叫小五。”
“双燕姑娘请。”小宋掌柜点了头,侧过身,主动让二人先进了门。
那厢的徐翊已经将东西都准备好,那架势是要再谈个大半日。
吩咐言一和徐翊招待好客人,她没有注意到两个姑娘有些僵硬的反应,宋云初体贴地给他们留下了商谈的空间,扭头正坐到了自己的柜台后面,却听得打铁的工人们发出了一阵骚动。
“老张!你怎么样?”
“流了好多血!”
“怎么了?”她迅速上前查看。
是工人老张在削剑锋时不慎划伤了自己,立刻血流如注,他也痛得在地上打起滚来。
第一次目睹如此场面,宋云初白了脸,稳住心神指着两个人快速吩咐:“把他扶起来,让他别太挣扎!”
旋即一回头便发觉陈糖已机灵地拿来了纱布,她立刻包扎急救,却因为自己的手也受伤,没有办法将纱布的结打得太紧。
旁边一个男声传来,让她的心无意识松了一些:“我来吧。”
徐翊几人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也来帮忙了。
接过她的工作,迅速基本处理好伤口,他当机立断道:“我们送他去旁边的医馆,言一,你留下看着铺子,和双燕姑娘再细谈一下。你先去让医馆做准备。”
他冷静地分工,和另一个工人将伤患扶起,一旁的宋云初早已往医馆疾冲,让大夫提前准备救治。
所幸一切处理地很及时,老张的手臂密密麻麻缝了二十针,那深可见骨的伤口才不再渗血。
得知没出大事,小宋掌柜靠在医馆的一张太师椅上,只觉得自己背后的一层冷汗弥漫,连吞咽都很困难。
那厢递过来一盏温热的茶水:“休息一下吧。”
她毫不犹豫地接过,猛猛灌了一杯,才看向似乎对这种场面一点都不慌乱的男人:“你不害怕吗?”
一大滩红色,痛苦的呻吟,这些场景都让她感到压抑。
因为她只能站在一旁看着。
除了看着,她什么也做不了。
闻言,徐翊的眉眼微挑,似乎没有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只是淡道:“不。”
用绝佳的风度为她再倒了满满一杯茶水,他接着轻道,“我会先想想自己能做些什么。”
能做些什么呢?
她不禁看向了四周,揪紧的心让神思有些散开,却听闻身畔传来一个硬物磕在小桌上的声音。不等她看去,一个轻柔的力气带着她的右手分开,露出了掌心。
“你的伤口崩裂了,怎么没有注意到?”
他的语气淡淡,抬眼瞟她一眼面上,又回到了她的手心。
此刻,白色纱布的中心正在渗出一片红色,正如方才所见那般。
忍不住别过眼,宋云初的声音依然有些滞涩:“刚才太着急……”
伤口再次被细细地铺满药粉,没有任何一点角落被遗漏,一块崭新的白色纱布包裹住她的掌心。
“好了。”
“多谢。”她忍不住再度摸了摸掌心的蝴蝶结,目送他穿过人群还药箱的身影。
这家小小的医馆里人来人往,好几个药童忙着抓药,许多乡亲们等着抓药,好多患者等着诊治,还有他们这样的“家属”在一旁等候。
“如果铸剑铺和医馆合作的话……”想到了昨天自己想到的可能性,注视着男人逐渐靠近这里的身影,小宋掌柜轻声开口,“至少可以向医馆订购大量的伤药,若是小伤就无需再跑到医馆花大价钱买药了。”
他不错眼地坐下,倾身靠近了些,眉眼含笑问:“你考虑过我的提议?”
“考虑过,但我还有个另外的想法。”
“说来听听。”
“我觉得可以让大家帮着送药。”她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口,偏头看着沉思的徐翊。
现代有药品外卖,那她也可以在古代联合药铺,一起将药品送货上门。
“也许可行,但要看药铺掌柜的想法了。”
两人一合计,决定第二日就再来谈谈合作。
这几日还未出年关,但因为多数人都需要买药材、看大夫,因此医馆里的人并不平时少。
宋云初和徐翊将受伤的老张送回了家,才想起他今日是在谈合作,随口问起了进度,又是一句“还在考虑是否可行”作为结尾。
如果在现有的成品上修改并不能符合顾客的需求,那是不是可以……
她暗自陷入了沉思。
第二日,小宋掌柜便和自家账房先生一起到了昨日的医馆。
自我介绍一番,两人便被迎进了一间简朴的房间。
不多时,只见一位中年男子从堂后匆匆走向他们,再急吼吼给他们二人倒茶。
“不知二位今日来,有何贵干呐?”原以为是要说昨日老张的伤势,却不料,账房先生一开口,就将他绕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