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江月楼的生意便越来越不景气了起来。
在某一日台下又是空无一人后,柳月背着江月依然决然地拍卖了自己的初夜。
初夜的价格是四十六两。
她到现在都记得,那天她拿到银两时,手心都是涩的。
而柳月却跛着脚从房间里出来,安慰她:“姐,四和六,不就是十全十美嘛,我没事的。”
那一刻,她哭得泣不成声,想着也把自己拍卖算了。
可柳月却在第二天,踩碎了她挂起得卖身木牌。
“姐,你这是做什么?你不能学我卖身。”
柳月有着这个年纪不同地语重心长:“姐,我们江家两个女儿,总要有一个是清白身吧。”
“江月楼保不住我,可二保一,我还保不住你吗?你以后就听我的,要做一个清清白白的生意人,可千万不能跟我一样。”
柳月说了一天,打消了她卖身的念头,可柳月自己却走进了一条不归路。
柳月嘴甜模样好,人还年轻,很快就成了京中头牌,此后,她一夜值千金,来找她的人几乎快要踏破了江月楼的门槛。
虽然,柳月也不是每晚都接客,可听着客房里传来的惨叫,她心如刀割。
有时,柳月会碰见些爱折磨人的客人,每每那时,身上总是不成样子。
而她只能哭着给柳月上药。
后来,春江楼倒闭了,她便把那边的怜人名妓全部撬了过来。
其中,多半是服侍人的老手,容貌一般但胜在床技不错。
于是,江月楼再次改革,彻底做起了皮肉生意,可满京城都知道,江月楼里什么都能卖,唯独江月不能。
再后来的后来,柳月也不接客了,只时不时地勾搭几个达官贵人玩儿,玩着玩着,她就成了重臣夫人。
这是所有人都意料不到到结局,也是柳月为自己寻觅最好的结局。
柳月本以为她一辈子都是国公夫人了,没想到今日,她竟然会自请下堂。
“和离吧,老不死的。”柳月给慕声扔下一份和离书,然后在慕晚晴震惊的目光中,潇洒回了江月楼。
她接过苏酥给她的一万两银票,又赞赏地看了江月一眼:“你喜欢得人不错,聪明,好看,身份地位高,并且很靠谱。”
她话说得轻佻,但眼里满是祝福,仔细看,还带着些艳羡。
“我先上楼了,你们聊吧。”她拈花一笑,害怕自己低落的情绪会影响给姐姐。
待回到自己房间,柳月才敢轻轻啜泣几声。
姐,你终于找到了属于你的幸福。
她心中的大石头落地,对前途未来一阵坦然。
其实对她而言,国公夫人算得了什么?京城名妓又算得了什么?
只要姐姐好,她可以是任何人,可以是路边的乞丐,可以是被人玩弄的对象,可以是任何卑贱之人。
反正,她只要姐姐好。
柳月将头埋在被子里,突然“叮铃铃。”
窗边的风铃响了几声。
她起身,把风铃一把抓下:“何正官,你还真是和以前一样讨人厌。”
楼下,苏酥和江月大眼瞪小眼:“那个,事也说完了,我就先回宫了。”
“别走。”江月从背后搂住她:“你不是说会保我和我妹妹吗?你打算什么时候对我负责?”
“……”
What fuck?所以,她这是又被人赖上了?
敲!
苏酥内心炸裂,对这种别人要求她负责的事束手无策。
“你是不是有在故意曲解我的意思?”苏酥掰江月抱她的手,然而,却是一点也没掰动。
这下,苏酥可就纳了闷了。
怎么古代人身体素质都这么好?她怎么掰谁都掰不过呢?
“我没有,你说得话就是这个意思。”江月泼皮无赖,那日阁楼上的惊鸿一眼,她就俨然认定了苏酥。
所以,不管使用怎样得做派,不管以什么样的身份,她一都定要缠着这个人。
永远、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