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烟烟的肋骨刚才摔断了,她和阿透互相搀扶着一路往前,走出去一百多米,天就黑到什么都看不见了。
但她们听到了车子的声音,回头的时候,看到身后大概几十米远的漆黑一片,有车灯开过来,那车子疾驰而来,她们就看到那是一条马路,在路边,她们看到车灯下,竟然出现两个女孩搀扶着,正在往车上下来的人打招呼。
梁烟烟视力很好,她立即就发现,那两个女孩,就是她们自己。而车上下来的人,是解雨臣和张雾生,正朝她们走过去。
“那是假的。”阿透立即想呼喊。
解雨臣似乎完全听不见,接着她就看到,那个看着白净柔弱的女人,先后掐住了‘阿透’和‘梁烟烟’的脖子,用力一拧,两人的脑袋就垂了下来。
阿透只觉得脖子一凉,我kao——这女人怎么比梁烟烟还凶残!
阿渡换到驾驶座上默默开车,解雨臣坐在副驾,怀里抱着那只小猫,小猫看着窗外,后座那只青面鬼已经不见了。
其实他们已经忽略这两个假人很多次了,可这条黑暗的路就像是没有尽头,天上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只有车灯照出来的一段路是亮的。
往前开了大概三公里,前面又出现了两个人,开近了,还是阿透和梁烟烟。两个人头往侧边歪着,嘴角带血,眼睛往上翻着眼白看他们,冲他们叫救命。在她们身后,阿透的房子在远处亮着灯。
解雨臣叫停了依旧面无表情打算开过去的阿渡,让她们上了车。两个人坐在后座,翻着死鱼眼不停的问他们问题。
解雨臣看了看怀里的小猫,猫看着后座,在猫的瞳孔里,反射出来的后座,什么都没有。
这是他第一次正面面对这么硬核的灵异事件,他知道现在做什么决策都是错的,他们已经陷入了一种能量当中。
想着对策,突然,车身猛的一倾斜,是阿渡在往右急打方向盘,他正想问,就看到天上的黑暗一下散开了,蓝天出现,瞬间他们前面出现了一辆大卡车。
……
“解雨臣!”
阿渡一个激灵,猛的睁开眼。
“他没事。这么大的车祸,他居然只擦破了点皮。”边上的医生感慨了一句,后退一步,“但你左手小臂骨裂,打了石膏,没给你换病号服,别又把病房给砸了。”
阿渡没理他,一把扯掉手上的输液管,坐起来,眼前猛地发黑,足足有十几秒才缓过来。她再次睁开眼,看到解雨臣正躺在旁边的床上,脸上有几处轻微擦伤,阿渡用指腹轻碰了碰那些伤口边缘。
“那只猫呢?”她记得解雨臣好像挺喜欢。
“没保住。”医生道,“怎么,养了很久的猫么,猫在车上得有特殊的安全措施。”
阿渡依旧没理他,右手在口袋掏了掏,“我的手机呢?”
“你手机已经完全变形了。”医生见她看向解雨臣,补充道“他的也是。”
阿渡甩了甩头,让自己更清醒,站起来,一伸手,“手机給我。”
“借别人东西是不是要客气点?”医生笑道。
阿渡这才给了他一个眼神,医生非常年轻,眉宇之间和解雨臣有些相似,但五官要更硬朗,身高和黑瞎子差不多。
“手机给我。”阿渡放缓语气。
医生狐疑的挑了下眉,试探道“你应该说请。”
“手机请给我。”阿渡道。
医生上前一步,微微倾身,很感兴趣的看着她,“看来消息是真的,你又失忆了?”,话音未落,阿渡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往前一拉,医生被扯的一个踉跄,阿渡抬脚踹在他后膝窝上,同时反扣着他的胳膊往后一别,医生便被她从后面压着,单膝跪在了地上。
“手机请给我。”阿渡重复了一遍。
医生回过头,挑着眼角朝她一笑,“原来你喜欢这样?”
阿渡皱了皱眉,这人给她的感觉很古怪,她刚打算松手,门口有人吹了个轻佻的口哨,“挺会玩啊?要不我再来补一脚。”
“我要去广州那个渔村。”阿渡松开医生,把手在旁边的白床单上蹭了蹭,朝门口走去,对黑瞎子道“你也去。”。黑瞎子朝她还打着石膏的左手抬了抬下巴,阿渡直接抓着他胳膊往外走。
屋内,医生揉着后膝站起来,盯着女人离开的背影,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
当晚六点多,阿渡和黑瞎子坐上了去广州的飞机,落地之后,黑瞎子租了辆摩托车,两人风驰电掣了两个多小时,赶到了那个渔村。
村子在汕尾的甲子角附近,进村子路上全是杂草,非常茂盛,几乎要没到人的膝盖,肉眼可见的飞虫,密密麻麻,几乎一张嘴就能飞进他们嘴巴里。
阿渡抓了抓被吹的乱糟糟的头发,但越抓越乱,头皮都被扯的生疼,她抽出匕首,想直接把发梢纠缠的部分割断。
“又不是赶着投胎。”黑瞎子拍下她的手,然后两只手像是有魔力似的,很快把她那些乱糟糟的头发缕顺了,还用一次性筷子给她挽了个发。
阿渡摸了摸,转头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黑瞎子就笑,转身走进了草丛,“急着来这,想起什么了?”
“这里有长神仙。”阿渡打着手电跟上,“他可以治好你的眼睛。”
“这么厉害?”黑瞎子的语气漫不经心,“具体说说。”
“我不知道,我只想起来他能治好你的眼睛。”阿渡说道,“但你现在不会同意,所以我要先去和他谈谈。”
黑瞎子被她的一脸严肃给逗笑了,这气势汹汹的,说去抄家他都信,“谈什么?”
“交个朋友,等你愿意治的时候,让我能找到他。”
“你打算怎么交朋友?”
“我可以给他任何他想要的,只要我能做到。”
黑瞎子笑笑,“你那不叫交朋友,那叫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