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感受到手下摁着的身体一僵,死小子,让你刚才和我装大尾巴狼,匕首只划出一道浅痕就停下了,我拿腔冷声问了句,“现在能不能好好说话?”
齐羽干巴巴的道,“我不是一直有问必答么?”
我不理会,“你前几天为什么跟着解连环他们下海?”
“老大,他们俩半夜鬼鬼祟祟的出海,一看就很可疑吧。”
“有没有看到什么?”
他轻推了推匕首,“你是指解连环带人想要做掉吴三省?还是吴三省反杀了——停停停,别冲动,我好好说。就在咱们这艘船后面,其实还跟着一艘船,那晚上隔着老远我就看见船上下来了一个人,和解连环一起跟在吴三省后面一起下海的,具体的过程我也没看到,毕竟那倆小子都不是吃素的,万一被发现死的指不定就是我了。”
他思忖了一会,又道“不过现在只发现了一具尸体,我有点怀疑解连环其实没死,然后刚才又在这里发现了盗洞,我知道你和解家关系好,这不就想着带你来看看,还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等等……说起来判断尸体这事你在行啊,怎么样?”他说到这突然哦了一声,“所以,你一早就知道解连环没死,故意和队伍分开就是为了找他的吧?”
如果此处有光线,我应该能看到齐羽脸上有些小得瑟的笑和一副‘又被我猜中了吧’的表情,这小子看着不显山不露水,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单凭分析居然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看来当年的九门二代一个二个也都不是善茬。
姓齐,应该和齐八爷有点关系,是他的儿子么?可我听说齐八爷无后啊……
“其实组织早几年就发现队伍里有人不对劲,拘查了很多人,才慢慢查出是有人在通过替换侵蚀队伍,但那群人做事很谨慎,再加上你在里面和稀泥,始终也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怀疑还是有的,毕竟能做出这种事的人不多。不过人手一直被换来换去,到现在我估计双方都不能确定哪些人是自己的,哪些人是对方的了。”
他有些感慨,“只是我没想到,解连环连吴三省都下得去手,解家人还真是一脉相承的狠啊,我就说这人不能太聪明,不然活的一点人味都没有了。不过你不是一直说自己喜欢什么小奶狗么?这一点不符合你爱好啊,怎么偏偏就和他们家人关系这么——”
齐羽话还没说完,我突然一口血喷出去(我严重怀疑是气的!),匕首就脱了手,他愣了一下,连忙接住我。
“靠,你都这样了逞什么强啊?还说杀那么多人,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耳朵一阵阵轰鸣,里面一抽一抽的疼,我死死摁着耳朵,模模糊糊就听到齐羽一直在碎碎念说个不停。
这种反应在梦里还是第一次出现,好在没有持续太久,缓过来的时候我就摸到耳腔里也出了血,齐羽想让我休息一下,我没同意,推着他继续往前,没一会盗洞开始倾斜向上,又爬了大概半支香的功夫,他就停了下来。
“死路?”我有气无力的问。
“不是,有机关,你等一下。”他说着往上窜了窜,我就听到头顶一阵鼓动,听声音他应该是顶开了什么东西,然后他翻了出去,接着‘咔嗒’一声,像是有什么机关被启动了。
我心里正纳闷,又听到一阵木板摩擦的声音,很快有光透进来,我抬头一看,盗洞出口竟然是在棺材里。
齐羽用力移开棺材盖,往外看了一眼表情就怔住了,皱了皱眉,转回头来拉我,“奇怪,这里看规格只是个耳室,挖盗洞到这里干什么?”
我翻出去看到外面的情景,也愣了一下,这不就是替换后的耳室么?我们费这么大劲,居然又爬回来了?
耳室的四个角落里还点着火把,可以清楚看到宝顶上那两条相互缠绕的巨蛇,齐羽看到的时候吓了一跳,拍着胸口直说“吓死老子了。”。
……怪不得我让他好好说话,所以一开始什么冷静阴湿都是装出来的,本质上其实是个话痨加逗比么?
“这里火把点着,他们应该已经来过了。”
我在耳室里绕了一圈,没什么发现,拔起墙角的火把走了出去。外面是一条汉白玉的直甬道,一直通到尽头的三道玉门。
齐羽跟着走出来,看到外面惊讶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回头看了看耳室,又转回来看了看甬道,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
“你要不要掐我一下,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我看着他,微微一笑,刚抬手,他就跳到一边,“开玩笑,开玩笑。”,他在门框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又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就了然的笑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哎,你等等我!”
我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甬道之上架着一个木头架子,就像脚手架一样,上面铺着木板,成为通过甬道的一道简陋的天桥,可以防止触发机关,应该也是考古队那些人的杰作。
我尽量轻的踩上去,走到甬道对面,中间后殿的玉门里亮着火把的光芒,隐隐还能听到说话声,左右两个配殿则是一片漆黑。
这里我有些犹豫,看了看左配殿,又回头看了看齐羽,才走向中间的玉门前,就听到里面传来张起灵的声音,“怎么办?开不开棺材?”
陈文锦不太赞同,“三省说暂时不要动这里的东西,我们还是听他的吧。”
霍玲道,“吴三省现在还在睡觉呢,我们只是打开看一下,又有什么关系,我站在小张这一边。”
这时候,齐羽也走了过来,里面正好提到他,“齐羽怎么办?这小子也真能耍,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难道我们就将他丢在这里吗?”
“里面在找你,进去不?”我轻声问他。
齐羽看了看我,突然退后一步,一脸警惕,“你怎么突然语气这么好,我有点不妙的感觉?”
“……”我余光看到他脖子上的血痕,终究没骂出来,“我和你一起进去。”
他扬眉一笑,做了个请的姿势,“你先。”
我咬了咬后槽牙,“行。”,轻轻一推玉门,刚抬脚,他突然从后面推了我一把,玉门本来就没关严实,我一下扑进去,就地打了个滚才没有脸着地,一抬头,考古队员们齐刷刷的看着我。
齐羽,你个王八蛋!
“我,我有点不放心你们,就想来看看——咳咳。”我心里大骂,面上却是愧疚的表情,手足无措的说完,又咳了好几声。
陈文锦过来扶了我一把,往门外看了看,我借机跟着看了眼,那小子已经不知道躲哪去了。
“三省没过来?”陈文锦这话一问出口,其他人都紧张的盯着门后,仿佛那里有什么吃人的妖怪。
吴三省这也是恶名在外了,我摇摇头,“没有,三省哥他还没醒,可能是太累了。”
陈文锦似是松了口气,“那你就跟着我们一起吧,这墓室里很危险,千万别自己行动。”